《宇宙兄弟∕日六》37個前往宇宙的理由（三）

◎宇宙兄弟二創衍生。

◎每日一字系列II整合。

◎日日人X六太居多，偶爾穿插其他角色其他CP請注意。

◎注音符號ㄓ～ㄙ。

 

ㄓ：朝（ㄓㄠ）露（ㄌㄨˋ）

有些時候，那些不安的想法就會像現在這樣忽然閃過你的腦海，明明腦子裡知道那些是可以不去在意的東西，你卻沒有辦法控制那些想法在你心裡扎下了根，於是每每遇到類似的情況，就會讓你的恐懼或是懷疑不斷加深再加深。

而其中一種會讓你不安的最佳例子，就是你親愛的哥哥和孩子們一起歡笑時的樣子。

你們因為今天兩人的訓練行程到都排得滿滿的，便決定今天結束之後就直接出來外面的餐廳用晚餐、不需要姆醬又趕著回家煮——原本是想要兩人共度一個就算不浪漫、至少也會很開心的夜晚的，但你的情緒低落得太快，快得連你自己都覺得糟糕。

「嗯，因為賢治他們社區今天剛好有一個聚會要他太太去參加，所以賢治就把風佳一起帶過來用餐了，沒關係吧日日人？」

——於是幾乎整個晚上你親愛的哥哥姆醬的注意力都在那個孩子身上，而你還必須保持愉悅地與真壁聊天，當然對你來說，在哥哥面前假裝自己對他的朋友們友善這件事情並不困難，但要你忽視你哥哥在和風佳嬉鬧時露出的笑容，就困難得幾乎讓你記不得今晚自己究竟吃了些什麼了。

「呃、日日人……你在生氣嗎？因為我沒跟你說一聲就把賢治他們帶過來了？」

在你們結束了晚餐和真壁父女道別之後回家的路上，走在你身旁的他終於耐不住沉默的氣氛，有些困窘地這麼問你，臉上的表情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困惑，他是真的不知道你為了什麼不開心。

「日日人？雖然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麼，但我道歉……可是你總得告訴我你為什麼生氣呀？」

於是你停下了腳步，硬是背過身不想讓他看見你此刻臉上的表情，欲言又止了好幾次之後才開口說，姆醬，你很喜歡小孩子對吧？

而僅僅憑著你這樣帶著哽咽又哀怨的口氣，他就在一瞬間理解了你想表達的、沒有說出口的下文。

——只要和你在一起，他就不可能擁有自己的孩子的這個事實。

更何況你們的關係甚至無法公開，只能以感情親密的兄弟作為掩飾，就算想要像其他同性的情侶一樣領養孩子也做不到。

你越想越焦躁，卻怎麼樣也沒辦法讓自己不去想、也走不出這個死胡同。

但是你親愛的哥哥卻是噗哧地笑了。

下一秒他繞到你面前，然後用他那總是溫暖得讓你安心的雙手捧起你的臉、逼你的眼睛對上他的視線，而你親愛的哥哥的目光裡沒有一點猶豫、也沒有一點勉強，接著他笑著說，雖然我很喜歡小孩子，但是有你就夠了，日日人。

「而且說起來，照顧你一個人我就快忙不過來了，再多個小孩子還得了，真要說起來的話，你根本就還是個大孩子啊，所以我只要有你在就夠了，日日人。」

說完他又笑了起來，然後才發現你們兩人還在人來人往的路上，於是有些不好意思拍了拍你的頭說好啦回家囉便收回他的手。

那縈繞在你心上這麼久以來的困擾，就這樣像是被陽光照射之後蒸發消散的朝露一樣化為無形了，而你想，大概不論這些不安會凝結出來多少次，你親愛的哥哥都會這樣用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讓它們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吧。

最後你看著他走在你前方的背影，又是想哭又是想笑地想，不愧是姆醬呢。

ㄔ：懺（ㄔㄢˋ）悔（ㄏㄨㄟˇ）

對不起。你緊緊抱著懷裡的人低聲輕喃，但是他聽見你這麼說之後，反而更加崩潰地哭了起來，問你的那一句「為什麼」他用盡全力、卻說得支離破碎。

為什麼？

你下意識地收緊了環抱住他的手臂的力量，皺著眉忍著不讓眼眶裡的淚水滑落，苦澀地在心裡又重複了一次他的問題，為什麼？

為什麼要背叛他對你那從不求回報的親情？為什麼要讓你們之間變得如此複雜？為什麼要用他曾經離開你這件事所產生的罪惡感束縛他？

——為什麼偏偏要喜歡上他？

這麼多年來你始終不斷在心中如此質問自己，卻從來也沒有辦法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你其實比誰都希望這樣不容於世的感情能夠只是青春期的迷思，然後隨著時間漸漸淡化。

但是你無法否認，在此同時，你又是多麼渴望他能察覺、就算一點點也好、能夠察覺你對他的感情，其實早就超出了弟弟對哥哥的親情。

對不起，你哽咽地又說了一次。

對不起啊，姆醬，喜歡上你。

不能把你單純地當成哥哥看待、利用你放心不下我的個性把你束縛在我身邊、還不斷有意無意提起你曾經拋下我一個人的過去讓你有所愧疚——對不起啊，姆醬，我是這樣這樣喜歡你。

他起先被你霸道地抱在懷裡時還掙扎了那麼幾下，然而從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放棄掙脫、只是微微顫抖地哭著，而你不用去看也能想像他此刻咬著下唇忍住嗚咽聲的表情。

你比誰都清楚的，就算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就算他心裡再怎麼不願意，你親愛的哥哥也還是會像現在這樣放棄離開你身邊。

所以對不起，你最後又說了這麼一次，懺悔的對象卻不是你懷中的兄長，而是在許多許多年前，一起在星空下立下約定的那對兄弟。

——玷污了你們的夢想，真的、真的很對不起啊。

ㄕ：獅（ㄕ）子（ㄗ˙）  ※日六←新

有人說新田零次像隻狼，孤傲的、獨來獨往的一匹狼，但他自己說他像是隻獅子，驕傲的、卻脫離不了群體的一頭獅子。（註一）

他或許總是以自我為起點去思考、或許在他人眼中看來孤高得令人畏懼、或許他充滿自信的眼神同時也讓人覺得被他鄙視、或許他的能力優秀得幾乎沒人能夠跟得上他的步伐——

但是新田苦笑著說，不，要比喻的話，比起狼，我大概更像是獅子吧。

在群體中不斷奮鬥、廝殺、拚盡全力地走到了領頭的位置，風光、高傲、絕對的自我中心，卻始終也脫離不了那個框架，在他身後，永遠都有那麼多東西束縛住他，倫理道德、責任、以及自尊。

——他不想承認卻無法否認自己深深被那個男人吸引的事實。

然而他不是辛巴，他不能跑到離榮耀很遙遠的森林裡用Hakuna Matata說服自己只要憑著本能跟願望無憂無慮地、忘記一切煩惱地活下去就好，更何況那頭曾經迷失的獅子最後還是回到了榮耀的國度，履行了所有他身為王子應盡的責任。（註二）

是的，他將這份感情視為他人生道路上的迷惑跟迷惘，而他總有一天會醒悟過來，然後慶幸自己不曾對那個把自己視為重要的朋友的男人表露過一絲一毫。

與就算一個人也能嘯傲獨行於世俗天地之外的狼不一樣，自己始終是膽小得跨不出那個人類的規則的、卻還得裝作勇敢的那隻獅子。

看著其實最像狼的那對兄弟、看著他們毅然決然地選擇離開族群挑戰人類所制定的倫理規範、看著他們笑著牽起了彼此的手驕傲地走在那條崎嶇的、通往月球的道路上——新田零次於是無奈地笑了笑。

南波，那句我喜歡你，我是沒辦法追上去告訴你的。

※註一：靈感來源：《山春獄合本∕良性競爭？惡性循環》P.128第一句「人家說他像一隻獅子，但是三浦春說他是一隻燕子。」BY懺毀（Until the day you run to me）

※註二：舞台劇《獅子王》∕迪士尼《獅子王》

※資料參考：

獅：http://zh.wikipedia.org/wiki/%E7%8B%AE

狼：https://zh.wikipedia.org/wiki/%E7%8B%BC

ㄖ：如（ㄖㄨˊ）果（ㄍㄨㄛˇ）

要他自己來說的話，他覺得他與他親愛的弟弟相差最多的地方，是他總會在執行事情或是事情發生前就預設了太多可能性、因此踟躕不前；而日日人則是標準的船頭橋頭自然直，從來也不會去想現在的舉動可能會導致什麼結果，總是一心一意地憑著本能去行動。

他當初看著毫不猶豫地說要當太空人、絲毫沒有遲疑地朝著這個目標不斷前進的弟弟的身影，曾經有好幾次都想這麼問他，對你來說，這份固執的絕對究竟是從何而來的呢？為什麼能夠對自己如此有信心呢？

支持著你的信念，到底是什麼呢？

要說南波六太從來也沒有羨慕或是忌妒過南波日日人，那肯定是騙人的，在他覺得自己最悲哀的時候，甚至還有過要是日日人不在該有多好這樣的想法，儘管那樣的念頭只有在他腦海裡閃過那麼一瞬間，卻足以讓他對自己更加鄙視了——你幾乎連身為兄長的資格都沒有了呢。

然而他親愛的弟弟卻從來也不曾對任何事情有所質疑，既不會後悔自己過去的決定、也不會擅自去揣測即將要面對的將來，對日日人來說，只要腳踏實地地走在每一個當下，就能通往他想要的未來。六太曾經對自家弟弟這樣的樂觀嗤之以鼻，但其實他始終比誰都明白，那正是日日人所擁有的、而他自己沒有的、最關鍵的東西。

日日人從月球回來以後，他們其實沒有太多時間能夠聊聊在38萬4千公里外發生過的那些事，但今晚正好兩人都沒有安排，用了晚餐之後兩人便一起窩在沙發裡看著電視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

不太記得話題是怎麼帶到這裡的了，但日日人忽然就開始說起他當時和達米安發生意外時的經過，當講到他一度想要跳回隕石坑裡看著星星這麼死去時，六太便下意識地抓緊了躺在他腿上的弟弟的衣角。

看見他這樣的反應，日日人則是笑著側了身然後伸出雙臂環緊哥哥的腰，但是因為有姆醬、有布萊恩、有吾妻先生，所以我現在還在這裡，沒事了姆醬。

「……你有想過要是你死了，我該怎麼辦嗎？」只要有考慮過那麼一秒、就算只有那麼一下下就好，他看著弟弟埋在他腹間的側臉，有些埋怨、有些期待，但更多的其實是不安。

——若是連我的事情你也以這樣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來考慮的話，或許我會有那麼一點難過的吧，他不禁苦笑著這麼想，原來他是這麼希望在弟弟心中，自己能比特別更特別一些。

「……有哦，姆醬，我自己也很意外哦，明明只不過是想像了一下，我就無法忍受哦。」

「咦？」

「只要想到姆醬的未來裡沒有我，陪在你身邊、擁抱你親吻你讓你露出傷腦筋的笑容的人不是我，我就覺得好生氣好煩躁，比知道自己要死了還要更不甘心哦。」

日日人環在他腰上的手臂又收緊了一些力道，然後悶著的聲音又繼續這麼說，說起來，永遠都只有姆醬的事情會讓我這麼拿不定主意啊，如果有一天姆醬不喜歡我了、如果姆醬遇見了比我更好的人、如果姆醬不在我身邊了，像這種明明只要稍微想到就會讓我覺得忍受不了的事情，卻老是會從腦中閃過呀。

所以南波六太笑了，有些想哭卻又忍不住嘴角上揚地彎下身來將弟弟的頭輕輕地抱住，這麼多該考慮該去評估風險做出假設的事情裡，你唯一會去思考的，居然是最不需要的這一件。

「我說啊，日日人，那個『如果』，是永遠不會發生的。」

ㄗ：足（ㄗㄨˊ）跡（ㄐ一）  ※賢治中心

真壁賢治至今依然能清晰地想起他第一次將大女兒風佳抱在懷裡的感覺，有人是這麼說的，跟懷胎十個月的母親比起來，父親們總是要到看見了孩子出生，才會真正地察覺自己已經成為人父的事實。

剛出生沒多久的風佳臉還皺皺的、整張小臉紅通通的、五官還不鮮明、客觀來說是根本分辨不出長相的——但他卻打從心底覺得那時蜷縮在自己懷裡的小女嬰可愛得讓他著迷。

與他之前貼著由紀的肚子聽著胎動時的感覺截然不同，此刻他的女兒——流著他和妻子的血的孩子就在這裡，確確實實地，在他的懷裡輕輕淺淺地呼吸著、存在著。

而那時他真實地感受到生命存在時的感動，他在許多年後，才忽然明白那其實與他第一次看見星空、接觸到宇宙時所湧生的情緒是出自於心底的同一個地方。

來到休士頓之後，他不只一次察覺到自己的能力極其有限，他生命中需要去守護的東西太多，然而不論是身為太空人也好、身為丈夫也好、身為父親也好——他拚盡全力想要盡善盡美地去完成的每一件事，卻都半吊子地到達不了他期望的地方。

阿六曾經笑著說過既有美麗溫柔的老婆、活潑可愛的女兒，現在還踏出了實現夢想的第一步，賢治你根本是人生贏家呢——儘管知道好友的話語裡其實比起羨慕、更多的是對自己的鼓勵，然而他卻沒辦法不去思考，自己的能力是否能夠負荷這麼多不可能割捨的美好事物。

明明知道自己有那麼多不成熟、不足夠的地方，卻怎麼樣也找不到突破的方式，自己真的拚盡全力了嗎？自己的極限難道真的在這裡嗎？自己難道真的只能這樣毫無計畫地、有勇無謀地繼續往前衝撞，卻其實連自己該前進的方向都不曉得地走下去嗎？

看著奮不顧身追隨著日日人的身影的阿六，他是那樣羨慕可以全心全意投注在一件事、一個目標、一個夢想上面並不斷向前的好友，阿六堅定的眼神裡、始終都有著自己所沒有的覺悟。

或許阿六是在不斷跌跌撞撞的過程中，才找出來那條可以全力衝刺而且絕不後悔的道路，然而與阿六不同，他沒有跌倒也沒有走錯路的權利，因為他背負在肩上的，是自己絕不可能拿來當作賭注的東西。

由紀不希望他為了家庭而犧牲自己的夢想，所以就算再怎麼辛苦，也還是笑著牽著風佳的手始終陪在他身邊，然而他如今卻不曉得自己對於宇宙那不曾改變過的憧憬和嚮往，是否真的值得他最愛的人們這樣為他犧牲，而這樣的他又能回報給她們什麼呢？

——然而風佳從來也沒有遺忘過要在他出門時對他說那一句「加耶」。

他抱著剛出生的二女兒，輕輕地喚著那個風佳為妹妹取的名字，安，他笑著這麼說，然後看了看和自己一樣迎接著新家人的到來的妻子和女兒，忽然湧上的淚意讓他不禁想起幾年前，他第一次將風佳抱在懷中的場景。

所以他又笑了笑，把熟睡的安輕輕擱在風佳的懷裡，小心翼翼地讓女兒抱住她的妹妹，而他在一旁護著的同時，眼角則是瞥到了方才他拿給由紀看的、室長給他們的小行星計畫的資料。

最後他用雙臂將女兒們抱緊，感受孩子們的溫度以及她們確實存在的事實，與躺著休息的妻子彼此相視一笑之後，終於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淚。一切都是有意義的，與他摯愛的家人們一起，他前進的足跡，就在這裡。

ㄘ：匆（ㄘㄨㄥ）匆（ㄘㄨㄥ）  ※丹尼爾中心

他喜歡躺在屋頂的吊床上看著休士頓蔚藍的天空、喜歡在荒廢的發射台看著遠處每一次的火箭試射或是正式發射、喜歡駕駛他的MAX跟它一起在天空翱翔。

與NASA裡大多數將目光放在地球大氣層以外的宇宙的夥伴們稍微有些不同，其實比起探索未知的宇宙，他的夢想一直都在這片藍天中，倒飛、旋轉、衝刺、接著起舞。

年輕時曾經有人問過他，明明喜歡火箭，為什麼不往太空人的目標前進呢？那時他思考了好一段時間，接著在某一次NASA的無人火箭試射時，他看著那在湛藍的畫布上畫出的雪白線條，忽然笑了起來，然後將那個答案寫在他心的記事本裡，幾十年來不曾改變過一絲一毫。

於是他身邊的人總是匆匆地來了又匆匆地走了，一個個都不會超過240個小時，他們學得了他們應該要有的技術、需要具備的各項能力，然後朝著比天空更遙遠的彼方繼續前進。

然而只有那兩個人——他們其中一個會在結束飛行之後興奮地大叫我們再去飛一次好不好丹尼爾、一個則是會在飛行時講出比他更無聊的冷笑話——只有他們兩個人，會與他一起享受在空中飛翔的每分每秒，而那兩個孩子的名字，也如同他一直以來秉持的信念一樣銘刻在他心裡了。

那麼多位不幸被天空奪走了性命的學生們也曾令他感到困惑，他不是沒有懷疑過、也不是沒有害怕過，但是當他坐上T-38的駕駛座、當他在每一次的恐懼之後再次飛上天空時，他就會一次又一次地想起當初記在心底深處的感動。

——不是廣闊得無法丈量的、無邊無際的宇宙，而是這片總是靜靜地守護著這片土地這個星球的、這用科學來說厚度僅僅100公里的、卻已足夠美麗寬闊的天空，而每一個前往宇宙的人們，都是從這裡出發的。

所以丹尼爾．楊格笑了笑，咬著熱狗躺在吊床上晃呀晃地望著那片清澈如同當年的湛藍。

嘿，日日人跟六太哪，你們兩個可要記在心的筆記本裡哦，別忘了你們出發的地方，也別忘了你們打算前往的地方。那麼，就跟不會後退的MAX一樣，你們的火箭，就會帶著你們去到你們夢想的彼方。

不管時間如何匆匆流逝，這點，是絕對不會有所改變的，就跟宇宙還有天空一樣，一直一直都在這裡。

※靈感來源：徐志摩先生散文《匆匆》

ㄙ：相（ㄒ一ㄤ）合（ㄏㄜˊ）傘（ㄙㄢˇ）

他朝著你怒吼，而在你與他血緣羈絆的這麼多年裡，這是你第一次看見他如此憤怒如此崩潰的模樣，你不自覺地倒退了一步，而他看見你這樣的反應則是垮下臉來，在兩秒的沉默之後哭著笑了。

「姆醬你根本不明白，不對，不是不明白，而是選擇忽視了吧？這麼多年來，這份感情一直都在這裡，只是你從來也看不見。」

他又苦澀地笑了笑，張口還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像是放棄了一樣說了一句算了，便轉身準備離去，你看著他打開他的房門，腦子裡面閃過各種挽留的方法，卻連他的名字也喊不出來。

是的，你不能否認，連一個字都無法反駁。

——你其實早就知道他對你的感情不只是單純的兄弟情誼、其實比誰都明白他每一次的「我最喜歡姆醬了」都不是在開玩笑，但是你逃避了、甚至假裝自己根本沒有發覺這些事。

你害怕給予那樣不顧一切喜歡著你的弟弟任何回應——只要你一步走錯了，你們兩個就會萬劫不復、日日人這份感情是錯誤的，你總是不斷這樣重複提醒自己，然而此刻你看著他那痛苦得像是世界崩塌了一樣的表情，你卻再也無法肯定自己這麼多年來的選擇是正確的。

你想著今晚稍早時你們的對話內容，想知道你究竟是從哪一步開始踩進了你一直以來逃避的那個問題，最後你望著弟弟緊闔的房門，窩在沙發上不自覺地也跟著哭了起來。

『欸、日日人，管制室裡有一個女職員一直說想認識你跟你聊聊哦，你多少給人家一點回應吧？說不定意外地會合你胃……口……日日人？』

『姆醬，你再說一次？』

『呃，我是說，有機會也去談談戀愛嘛，你也老大不小了呀。』

然後他皺著眉笑了，而你現在回想起來，才明白那其實是受傷加上心碎的表情。

『姆醬，你真的……很狠耶？』

『……咦？』

『我一直以為自己很堅強，強得就算一個人在休士頓闖了這麼多年、甚至在月球那裡的鬼門關晃了一圈才回來，我都熬過來了——但是果然不是這樣的呢，其實我還是會受傷的哦，姆醬，而且只有你能夠傷害我而已。』

『日日人，你……』

『哪、姆醬，即使如此，我還是原諒你、一次又一次、不管幾次都會原諒你，可是你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嗎？』

他看你沒有回答，終於是忍不住哭著吼了起來，而那句「我喜歡你啊！我一直一直以來喜歡的都只有姆醬你啊！」明明用的不是他最大的音量，卻比什麼都令你震撼得呼吸一窒。

你於是哭了起來，把身子縮得更小更小，咬著下唇忍著不讓嗚咽聲傳到弟弟那裡，又或者是你自己也不想聽見你如此不堪的聲音。

不是的、日日人，不是那樣的。

——不是我看不見，是我只能選擇看不見。

你一邊哭一邊笑了起來，腦子裡面浮現的畫面是在你們都還很小的時候，你們一起去公園裡嬉鬧、而他在沙地上畫了相合傘，在那下面寫了你們兩個的名字時、轉過來對你說姆醬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哦的笑容。

正因為我也想要永遠和你在一起啊、日日人。

——所以喜歡我什麼的，求求你，別再說了。

※斗斗惡搞版改寫在噗的下半段→http://www.plurk.com/p/il1g1c

※麵津津改編成漫畫版→http://www.plurk.com/p/inzwu1

tbc

《農耕後的喝茶時間》：

詳細後記寫於第五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