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HR∕綱京》朝朝暮暮

◎家庭教師同人衍生。

◎澤田綱吉 X 笹川京子，清水偏甜走向。

◎家教完結根本讓人怨念，本來是想敲篇甜的撫慰自己，最後還是清水XD

00 

說起來，他其實已經想不太起來自己當初究竟是怎麼喜歡上那個女孩的了，一見鍾情嗎？或是在相處過程中逐漸被她的溫柔善良吸引呢？但澤田綱吉還記得，記得在遇見他那身穿西裝的嬰兒家庭教師的更早更早之前，他就已經喜歡上笹川京子了。

喜歡那個有著像是春天般和煦的陽光的笑容的女孩。

腹部流出的大量鮮血已經逐漸變得與周圍的氣溫一樣寒冷，或許是因為自己的感官已經慢慢失去知覺了吧，他此刻竟然感受不到一點點的痛楚，相反地，反而是由於想起了自己曾經最喜歡、曾經想以生命去守護的那個女孩，內心充斥著溫暖的滿足。

從他接下了彭哥列第十代首領的位置之後，他就禁止自己想起那些在並盛的點點滴滴，與偶爾還會回日本的山本他們不同，身為首領，他必須放下的東西有太多太多，家人也好朋友也好——甚至連他最愛的那個女孩也好。

已經有多久，沒能這樣好好呼喚妳的名字、放任自己想起妳的笑容了呢？

他笑了笑，以低啞得不像自己的嗓音輕輕喚了一聲，京子，下一秒便闔上疲憊的雙眼失去了意識。

果然還是有點累了呢。

《朝朝暮暮》

01

他最終還是躲不過成為彭哥列首領的命運。

並不是有誰拿著槍抵在他的太陽穴說蠢綱不准再逃避了、也不是又有誰為了要爭奪指環和力量而襲擊他與他身邊的人們，他只是做好了準備一般地接受了那個時間的到 來，硬要說的話，那大概就是澤田綱吉身為首領的資質和直覺吧，他總是知道什麼時候自己該站出來、迎接接踵而來的各種挑戰。

有著天真嬰兒外表的殺手當時唯一有的反應，是淺淺地笑了。當年那個永遠只會嚷著我做不到、反正我就是廢柴嘛的男孩，如今已經能夠露出這樣的表情了——凜然的、正直的、充滿氣勢的、儘管如此卻不失包容與善良的眼神。

澤田綱吉那雙棕褐色的眼裡或許尚殘存著一點稚氣或是天真，然而更多的，是自己即將背負起義大利整個黑手黨平衡的責任的覺悟。

然而他這樣的成長，看在與他一起一路走來的人們眼中，除了滿滿的驕傲以外，還有不捨與擔憂，其中身為彭哥列十代首領左右手的獄寺隼人以及山本武尤其如此。

那個男孩在高中畢業來到義大利之前，同時拒絕了笹川京子以及三浦春的告白。姑且不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有希望的三浦春，沒有人、或許包括澤田綱吉自己，都不曾想過他居然會拒絕自己喜歡了這麼這麼久的那女孩。

但是他在聽完女孩那句「我喜歡你，阿綱」而沉默了良久良久之後，露出了有些無奈卻又溫柔得無可救藥的表情說，謝謝妳，京子，我也喜歡妳哦，但是我不能跟妳在一起呢，對不起。

那個眨著奶油色大眼的女孩聞言卻是笑了笑，沒有反問男孩為什麼，而是一臉了然於心的表情。

『阿綱已經決定好了？』

『嗯，我要去義大利了。』

『這樣啊，那麼，一定要保重哦。』

『京子也是，一定要保重。』

那是澤田綱吉與笹川京子最後一次見面時最後的對話，平淡得就好像是在說「明天見哦」、「路上小心哦」，從那兩人身上完全感受不到即將分離、而且甚至可能這一分離就是永遠都不會再見了的悲傷，男孩笑著，而女孩也是。

為什麼明明喜歡著彼此卻不能在一起呢？那是旁觀的眾人們亟欲知道答案卻沒有資格詢問的、令人太過寂寞的問題，其實究竟為什麼，每個看著他們的人都是知道的。

那男孩，是即將繼任的彭哥列第十代首領，那是他以自身自由的意志做出的選擇，所以女孩給予了滿滿的支持、理解以及祝福，那是不屬於家族守護者、亦沒有任何戰鬥能力的她唯一能夠贈與男孩的東西。

而也就是這些笹川京子認為無力而且微不足道的東西，支持著澤田綱吉走到了今天，而這麼一晃眼，就是十年。





02

她昨晚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頭，是十年前他們大家雖然平凡卻又總是充滿著笑聲的日常，獄寺和小春不曾停歇的鬥嘴、抱著藍波跟一平在一旁笑著的山本、老是嚷著極限極限的大哥、靦腆不多話的庫洛姆、帥氣又專情的碧洋琪姊姊、偶爾會像風一樣出現的雲雀學長、不時會來造訪澤田家的風太和巴吉爾先生…… 

以及她最喜歡的那個男孩。

說起來，她在一開始其實對那男孩是不太有印象的，只是有那麼一次看見他被班上同學嘲笑欺負之後，她向跌坐在泥濘裡的他伸出手問他沒事吧，他低垂著視線，原是 露出了有些無奈但卻又極為溫和的笑容一邊說我沒事、一邊抬起頭來發現她的身份，下一秒他才慌慌張張、滿臉通紅地跑離開了現場。

那是澤田綱吉這個名字第一次在她心中留下痕跡。

為什麼明明被人瞧不起、被人欺負，卻還能露出那種笑容呢？那種與其說沒有自信，那更像是寬恕或是原諒什麼的表情，令她莫名地在意，於是從那之後，她便偶爾會在人群裡尋找他的身影，他的存在感雖然是那樣薄弱，但是只要她刻意去觀察，就會不自覺被他那溫柔的色彩所吸引。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那個男孩突然在某天只穿著一條內褲、打著赤膊，衝到她的面前說，笹川京子，我喜歡妳。

而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已經無法自拔地喜歡上他了吧。

喜歡那個即使被眾人瞧不起、唾棄，卻依然以溫柔而且善良的眼睛看著這個世界的男孩。

喜歡那個就算遇到再多突如其來的挑戰，也依然會在挫敗後一次次站起來的男孩。

喜歡那個儘管手無縛雞之力，卻從來也不會猶豫挺身而出守護重要的人的男孩。

——喜歡那個，明明喜歡著自己，卻因為不想讓自己涉險、不想影響自己的生活，以他一貫的溫柔和體貼拒絕了她的、那個傻到讓人心疼的男孩。

阿綱。

她在從夢中醒來前，最後這樣輕輕地呼喚了她至今依然深深愛著的那男孩的名字。





03

時常從義大利回來探望他們的一平，曾經有一次這樣淺淺笑著向她說，京子姐姐，在我的故鄉，有著這麼一句詩詞。

綁著雙麻花辮的清秀女孩接著以清脆的嗓音、輕輕地吟誦了一句極美極溫柔的詞句。

她於是跟著笑了。





04

那好像是在他成為首領之後沒多久的事情吧，那時他還沒有辦法很順利地用義語和家族的成員們溝通，因而被許多家族裡的長輩們責難，同時自己的年紀又太年輕，無法在短時間內塑造起首領的威嚴和形象。

整個黑手黨都虎視眈眈地看著彭哥列這個大家族的易主，時不時各地就會有的小型暴動、毒販與武器走私商人的猖狂、家族裡的不安定、難以消化的期待、太過沈重的 責任——所有事物都這樣毫不猶豫地朝當時年僅十八歲的自己湧來，那時他每晚都像是昏死一樣失去意識、每個早晨又驚恐地從惡夢醒來。

他的憔悴跟消瘦是顯而易見的。

他不只一次想過若是自己不曾答應了病重的九代首領的要求的話該有多好，那位慈祥又不失莊重權威的老爺爺甚至還來不及教導自己成為首領該做些什麼，就這樣在他繼任首領後的幾天離開了人世，留下的，只有一句話，以及龐大到令人難以承受的殘酷現實。

彭哥列十代首領，你認為，所謂的堅強是什麼呢？

九代首領讓里包恩轉達的話語是那樣讓他徬徨，而他親愛的家庭教師不管是在什麼時候，都不會輕易地將答案告訴他，黑手黨並不是在辦家家酒，蠢綱，穿著突兀的西裝的嬰兒以稚嫩的聲音說出口的一字一句，那一次卻特別冰冷無情。

你必須自己去尋找你的答案。

要將這個家族引向和平或是毀滅，都操縱在你的手裡，十代首領澤田綱吉。

十年了，這整整十年他都不斷地在尋找這個問題的解答，而似乎在不知不覺中所有事情都步上了軌道、好像其實他並沒有自己想像得那樣糟糕、看起來這些日子以來也不曾發生過什麼太過嚴重的大事——才剛這樣半開玩笑似地想著，下一秒災難就發生了。

幾個惡名昭彰的家族組成了同盟向以彭哥列為首的正派家族毫無預警地宣戰，戰爭來得太快太突然，他花費了大多數的人力跟時間疏離一般民眾、保護家族中弱小成員 的安全，而澤田綱吉從來就不是個願意讓他的夥伴們站在他面前守護他的領導者，這麼多年來，不管是哪場戰鬥、哪次動亂，他永遠是家族裡傷得最重最痛的那個人。

他固執地想以他那豔橘色的火焰守護他身後的所有人。

於是等到六個守護者急急忙忙地趕回基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滿地傷殘的敵方、以及他們已經傷重昏迷的首領。

然而要他們來形容的話，那一日，義大利的天空是他們十年來看過最澄澈湛藍的一次，一如那是他們這十年來第一次看見他們親愛的首領臉上帶著如此幸福滿足的表情。





05

他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是那些他雖然很努力想要掩埋在心裡、卻從來也不曾遺忘過的、十年前與大家在一起的平凡日常。獄寺、山本、小春、藍波、一平、風太、巴吉爾、了平大哥、雲雀學長、骸、庫洛姆、黑曜一行人、碧洋琪、夏馬爾醫生、迪諾先生、炎真、西蒙家族、可樂尼諾、拉爾、老爸、老媽…… 

那些溫柔又熟悉的面孔一個個浮現，然後一個個衝著他笑，或是抱怨、或是鼓勵、或是安慰。十代首領辛苦了呀、阿綱休息夠了我們再去打棒球吧、阿綱先生要是累了隨時可以回來哦，一句一句都是那樣讓他不自覺也跟著勾起了嘴角。

接著出現的是九代首領和藹的笑臉，老人旁邊站著的則是他那嚴厲且毫不留情的殺手教師，蠢綱，你找到你的答案了沒有？他看著里包恩嘴角戲謔的弧度，然後有些沒好氣地點了點頭，而穿著西裝的嬰兒則是笑得更深了。

在最後的最後，出現的是那個女孩的笑容。

在那段他幾乎被眾人所唾棄、遺忘、責難、總是被叫做蠢阿綱而沒有任何人對他有所期待的日子裡，唯有那個女孩朝跌坐在骯髒泥濘中的自己伸出了手，問他，你沒事吧？

他的答案就在這裡。不管過了多久，始終都在這裡。

阿綱，那個女孩輕輕地這麼呼喚著他。

於是他笑了，睜開眼睛之後，他靜靜地凝視著以同樣溫柔的表情望著他的女孩，然後慢慢地喚了一聲，京子。





06

忘了是誰在那兩人的婚禮上說了幾句早生貴子百年好合永不分離的、了無新意的祝賀詞，結果溫柔的新娘笑著搖了搖頭說，兩情若是久長時，笑得同樣燦爛的新郎便接著下一句說，又豈在朝朝暮暮。

於是澤田京子笑了，澤田綱吉也是。

朝朝暮暮

fin

《農耕後的喝茶時間》：

真的是非常非常久沒有將鏡頭拉回這兩人身上了（畢竟一平跟小春實在太搶戲了（喂喂））但是說起來，我第一篇打的家教文就是綱京的長篇，儘管那在我心中已經是不忍說的黑歷史了，但不可否認綱京在我心中始終有著非常特別的地位，當時第一次打文章打得戰戰兢兢的我、幾乎可以說是被這兩人所治癒、支持著吧。

家教完結得令許多同好們都滿腹怨念，而雖然自從十年後的篇章結束之後我就有點不知道天野媽到底在畫什麼了（喂）家庭教師KHR在我心中大概永遠都會是這樣獨特而且重要吧。

是因為有家教，我才締結了這麼多美好的緣份。

是因為有家教，我才跌跌撞撞地一打文章就是這麼多年……而我今後也會繼續打下去（笑

那麼，雖然依然是拙文一篇，還是非常感謝願意看到這裡的你，今後也請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