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三思澄《KHR∕山春》盛夏時節

◎此文贈8 ∕ 26與了平同一天生日的三思澄，阿澄生日快樂www
◎久違了的山春（被打）
◎清水偏甜走向，對不起我真的很不會灑糖（陰暗臉

 

00

那是個義大利八月的炎熱午後。

雖然不至於像日本的柏油路那樣熱得令空氣扭曲，但是看著照亮了整條石板路的耀眼陽光，也會讓人目眩得快要中暑，就是那樣一個只消幾分鐘就足以使人失去所有幹勁的夏日。

但是山本武臉上的表情卻看不出一點不耐，反而是讓人覺得輕鬆了許多的爽朗，那張被歲月刻劃了太多痕跡、本來應該找不到十年前那個青澀男孩身影的精瘦臉龐，此刻卻露出了與十年前無異的靦腆笑容。

他笑著望向了湛藍得過份的晴空，然後輕輕地喚了聲那個美麗的名字。

小春。

《盛夏時節》



01

彭哥列第十代的雨之守護者啊，告訴我好嗎，您是為了什麼才揮劍的呢？

那是他正式成為守護者之後接下的第一個任務，內容是肅清某個走私毒品跟軍火武器的義大利幫派，原本的命令是無法活捉的話就立即解決，然而那是當時內心還充滿太多無謂的正義感跟倫理觀念的山本武做不到的事情。

而在他因為心軟而面臨困境的那刻救了他的，是雨守小隊裡一名上了年紀的成員，是替他將第九代的雨守成員重新整合並向他獻上了衷心的、彭哥列數一數二睿智的老人。

您揮劍的理由是什麼呢？

在親眼目睹為了救他而犧牲自己的老先生死去的同時，他便連帶想起了將象徵雨守的印章交到他手上的那天，那雙陷在充滿皺紋跟灰白的頭髮裡的湛藍眼睛是怎麼望進他的靈魂的，那一瞬間山本武知道自己沒有任何敷衍或是說謊的餘地，那個問題就像敲鐘一樣在他心中迴盪許久。

他仍然記得自己回答了什麼。

我想保護重要的人。

而老先生死前依然用著那雙有著雨之火焰的顏色的眼睛看著他，就像是在提醒他，他是為了什麼成為彭哥列雨之守護者的、為了什麼而將時雨金時現出原型的。

從那一刻起山本武的正義只剩下澤田綱吉，他宣誓效忠的那個人的命令了。

不再因為染上罪孽而動搖，也不再因為沾滿血腥而迷惘。

因為他終於明白自己那雙明明已經比旁人都還要寬厚的手心裡，其實能夠守護住的東西依然只有那麼一點點。





02

當眾人都去到義大利之後，只有她選擇一個人留在並盛，笑著婉拒了獄寺和山本先生要帶她一起去的邀請，以難得不是嘻嘻哈哈的語氣，認真地說了那句小春已經決定了。

小春會留在並盛喔，因為小春不是彭哥列的成員嘛。

她儘管單純卻明白那個世界看似大方，其實卻十分狹隘，不相干的人就是不相干，並不會因為她與他們是舊識就能夠順利，她沒有力量，也沒有立場。

你們放心喔，小春不會因為只剩下一個人就覺得你們丟下小春了，因為啊小春也有著很重要的任務啊，小春會守護著大家最重要的回憶的。

不論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小春都在的。

那天她笑著送走了所有人，在機場的海關前面一直不停揮著手，一直到他們都已經消失在她的視線了她才放任自己流出一串串淚珠。

雖然決定了，但是果然還是會寂寞呢，她不由得苦笑著這麼想。


她忘了是什麼時候就已經明白自己與他們不可能永遠在一起的這件事，是從她一喜歡上阿綱先生就知道自己勢必會失戀的時候呢？還是從大家為了保護她與京子而擋在她們身前的時候呢？

三浦春一直都是知道的。

一旦他們選擇了黑手黨那條路，那麼她和他們就勢必會分道揚鑣了，不只因為她無法在充滿殺戮的世界裡生存，同時也因為自己不可能過著永遠擔心著他們的生活。

要小春每天都提心吊膽著會失去你們之中的誰，對小春來說太過痛苦了。

所以或許她是在逃避吧。

因為只要分開，總有一天他們將不會再是自己生活的一部分，那麼就算、就算真的再也見不到面了，也不有像是自己的世界崩毀了那般的痛苦吧。

因為深愛著十年前的你們的，畢竟是十年前的小春啊。

——三浦春原本真的是那麼想的。





03

『……請回去，讓小春靜一靜。』

她光是從男孩被夕陽拉長的影子就能辨識出還沒有出聲的來人是誰，畢竟此刻會追過來的想必也絕對不會是她所希望的那個人，這點她很清楚，所以覺得更悲哀了。

因為阿綱先生很溫柔，所以不會讓小春有無謂的期待，一直以來都是如此的。

因為阿綱先生喜歡的，始終都是小春最重要的朋友，一直以來都是如此的。

所以回去吧，小春不要一直以來都看著小春任性又花癡的山本先生你來安慰小春，因為你們明明已經告誡過小春的，不管是山本先生你還是獄寺，都曾經跟小春說過的。

總有一天阿綱先生會做出選擇，不可能讓小春一直跟在他身邊打轉，因為他終究是首領接班人呢，他要面對的東西不是小春能夠想像的呢，而有資格在他身邊與他一起前進的，只有他所選擇的那個人而已。

小春不想嫉妒京子，也不想把怨氣發洩在山本先生身上，所以請回去吧。

男孩卻像是沒聽見她冰冷的請求，也不明白她內心的掙扎，一股腦地就在她身邊坐下之後平躺，她見狀只得把臉埋進膝蓋裡，表現出她不想再繼續和他說話的氣氛。

河堤上有許多散步的人或是自行車經過，他們兩個就只是靜靜地待在斜坡的草皮上不發一語，不遠處傳來孩子們的笑聲、另一頭則是老人家們的閒聊聲，隨著傍晚的微風吹著，她漸漸不再像之前那樣歇斯底里，最後因為耐不住沉默而悶悶地開口。

『山本先生……』

『嗯？』

『小春喜歡阿綱先生，是不對的嗎？』

那哽咽的聲音他其實沒有忽略，然而他其實沒有想要安慰她的打算，或許應該說是希望她能哭得更慘一點，把喜歡阿綱的心情都經由眼淚蒸發掉，然後回過頭來看看我吧——山本武只是嗤笑了下然後甩掉這種趁虛而入似的心態。

她有多喜歡阿綱，他看得比誰都清楚的。因為他一直以來都看著，總是只看著澤田綱吉的三浦春啊。

『小春覺得那是對的，那就是對的喔。』

『……就算失戀了也是？』

『就算失戀了也是。』

她於是吸了吸鼻子終於把埋著的頭從膝蓋和手臂中抬起來，然後望向平躺在她身邊的山本武，勾起了他再熟悉不過的、她總是只對著阿綱露出的、既靦腆又堅強的笑容。

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漏跳了一拍的心跳。

『謝謝你啊，山本先生。』

他忍下了想要伸手替她把眼淚拭去的衝動，只是努力地撐起他一直以來在她身後維持的爽朗笑容，現在還不是時候呢，在她正式向阿綱告白、正式被拒絕之前，自己是不能出手的呢。

他於是笑著說了不客氣，同時在心中嘲笑著卑鄙的自己。





04

『小春喜歡阿綱先生！從很久以前就開始喜歡了喔！』

她在找到了澤田綱吉和笹川京子之後，京子就露出了溫柔的表情說小春終於來了呢，然後就放開了與阿綱牽著的手，擁抱了一下小春之後就留下她和阿綱兩個人。

謝謝妳，京子，沒有對小春說出對不起。

她用比以往都還要更加認真的語氣直視著澤田綱吉率直的眼睛，一字一字顫抖著說了出口，男孩明顯不同於從前的嚴肅表情更是說明了這的確是結束了，她這麼久這麼久以來的單戀，終於要畫上句點了呢。

『謝謝妳，小春，但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呢。』

總是溫柔地希望她能夠不要受傷地結束這場單戀的阿綱先生、總是在她任性的時候依然以平靜的心情包容的阿綱先生、總是笑著對她說謝謝的阿綱先生、總是不會逃避她的心情的阿綱先生、總是保護著小春的阿綱先生——

小春最喜歡、最喜歡的阿綱先生，能夠喜歡上阿綱先生真的是太好了。

『阿綱先生一定要幸福啊！一定一定要幸福啊！』

揉掉了眼淚她這次不再勉強的勾起了笑容，她不要她的戀情在最後以眼淚作結，她要用笑容祝福她最喜歡的人，用笑容送走喜歡了阿綱先生這麼久的自己。

澤田綱吉於是溫柔地笑了。

『能夠遇見小春，我很幸福喔，謝謝妳，小春。』

然後在她的眼淚又快要不爭氣地流出來的時候，一隻大手便矇住了她的眼睛，然後她就被輕柔地擁進背後某個溫暖的胸膛裡，雖然本來有些震驚，但是那個熟悉的味道讓她一瞬間就放下了戒心。

『阿綱，那麼，我要把她帶走囉。』

她沒能看見也沒能聽見阿綱先生的反應，就突然被打橫抱起離開了她的告白現場，她的耳邊就是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咚咚咚地、咚咚咚地。

意識到自己已經離澤田綱吉有一段距離了，她才無法抑止地哭了起來，像個孩子般地、單純地為了自己已然逝去的戀情哀悼，緊抓著男孩白色的襯衫，也顧不得害羞什麼的，把頭埋進他的胸膛裡用力哭泣。

蟬鳴叫的聲音遠遠傳來，而三浦春永遠不會忘記，那是個八月裡的某個夏日黃昏。





05

事隔十年他再次踏上故鄉的土地，走在熟悉的河堤邊時，便不出所料地回想起那些青澀的回憶。有些傻氣也有些無奈的、充滿青春色彩的那段感情，是自己在十年間慢慢鎖在心底深處的東西。

然而終究是沒有辦法捨棄呢。

明明只要狠下心拋棄就好了呀，就像自己十年前以為的正義，或者是總會讓他搞砸任務的那些不必要的良心與人性，這種明明沒有任何幫助的感情，自己為什麼無法捨棄呢？

他為了尋找答案所以回到他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再回來的地方。

或許不只是他，彭哥列的夥伴們每個都有著這樣的覺悟吧，已經奪走太多生命、身上背負著太多罪孽的他們，已經沒有資格再回到這個回憶中的地方了，存在於這裡的東西，不能被自己玷污，不管是十年前大家的笑容，還是那些大家曾天真地以為永遠不會改變的東西。

甚至是被他們獨自留下的三浦春。

「……山本先生？」

他猛然回頭，背後的三浦春也因為他的反應而嚇了一跳，然後十年來變得成熟了許多的女孩楞了下之後便露出了與十年前無異的笑容，真的是山本先生呢，她笑著這麼說。

她剪掉了十年前過肩的長髮，如今落在脖子邊的短髮顯得更加活潑俏麗，河堤邊上的風吹起了她輕柔的髮絲，在夕陽照射下有些閃閃發光，而他則是不由自主地看呆了。

他們誰也沒有聯繫她，這十年來沒有任何人見過三浦春，一方面是擔心一旦和她聯繫上了，便會有人尋線找上她，另一方面則是誰也不願意讓她見到他們的改變，可能連跟她最要好的笹川京子和庫洛姆．髑髏都是吧。

「山本先生……？」

「……啊、嗯，小春，好久不見了。」

「呵呵，好久不見，小春還以為認錯人了呢，害小春擔心了一下。」

跟變了太多的自己比起來，她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任何改變，一樣的笑容、一樣自稱「小春」的習慣、一樣的朝氣蓬勃……一樣讓他只消一眼就深深迷戀。

「山本先生，過得好嗎？」

「嗯。」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呢！」

不會過問他突然回來的理由，也不對他臉上明顯的傷痕表示什麼，更不會詢問他其他人的消息，她就是這樣一個看似什麼都不懂，其實什麼都已經明白的女孩，就連十年前她聽到他們要去義大利的時候，她也是笑著說了句是嗎而已。

她推著裝著食材的自行車一邊與他走在河堤上，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著，她說她在東京唸完大學之後就回到並盛來當幼稚園老師了，雖然旁人都說她大材小用但是她過得很開心，每天跟孩子們在一起都很滿足。

他雖然一邊回著她的話，另一邊卻已經陷入自己的思考，最後在前往三浦家跟山本家的那條岔路路口，她笑著與他道別的時候，他便什麼也沒想地就拉住了她纖細的手臂。

「和我一起去義大利好嗎？小春。」





06

『呃啊，對不起啊山本先生，把你的襯衫弄濕了，還讓你看到這麼丟臉的樣子……』

她先是困窘於方才完全不顧形象的舉動，接著則是嘿嘿傻笑了幾聲之後笑著將臉面向他，然後笑著說了謝謝。

『謝謝你把小春帶離那邊，謝謝你讓小春哭，謝謝你聽小春說，有山本先生在真是太好了。』

『……小春要和我們一起去義大利嗎？』

『咦？』

『下個月高中畢業之後，我們就要到義大利去了，小春也一起去吧。』

『「我們」是指……大家嗎？除了小春以外的大家？』

『嗯，大家，所以大家一起去吧。』

『……是嗎。』

他看著她淡然的表情，正在疑惑她的反應居然不是像他所預料的「小春當然要一起去啊」之類的正面回覆時，她就輕輕地笑了然後搖了搖頭說，小春不去，以就像是在拒絕一起去吃飯啊一起去看電影那樣輕鬆的態度，又說了一次小春不會去的喔。

於是他難得地慌張了起來，試圖用「可是我們這樣可能很久才能再見面了呢」這樣的話語說服她，然而女孩只是偏了偏頭說，小春知道的喔，是知道之後才決定的，從很久以前就決定好了的。

一旦自己沒有立場再待在眾人身邊時，她就不會繼續跟著了，她已經任性太久太久了。

既然如今已經不能再以追求阿綱先生這樣的理由厚顏無恥地纏著阿綱先生了，那麼，既不是守護者也不是守護者的誰的小春，是沒有辦法跟著去的。

『……就算我說我喜歡小春，也一樣嗎？』





07

「山本先生……還喜歡小春嗎？」

她沒有被他突如其來的邀約嚇到，反而像是考慮了很久然後回給他一個措手不及的問題，他還喜歡她嗎？

 
——自己，還有資格說喜歡她嗎？

「那個呢，山本先生，小春啊，本來一直覺得只要跟你們分開了，那麼就算你們怎麼了，小春的世界也不會因此而崩壞，小春的地球依然會繼續運行，但是小春錯了，因為就算是十年後的現在，小春依然深愛著大家。」

他只能呆楞地看著黑髮的女孩以泫然欲泣的表情訴說著她的感情，最後她露出了一個苦澀卻又美麗的笑容。

「所以，山本先生若是還喜歡著小春，那麼請帶小春一起走吧。」

「就算……我們都改變了……也可以嗎？」

「小春有自信就算看到與十年前都不一樣了的大家，也還是能夠笑著說出好久不見的，因為、因為，小春不就是這麼跟山本先生說的嗎？」

對著笑容已經不再爽朗、肩上背負著太過沈重的東西、已經快要找不到十年前的自己的山本武，三浦春的的確確是笑著說出了那句好久不見，她那雙澄澈美麗的眼睛，依然能夠在他身上看見他幾乎遺忘了的自己。

他於是毫不猶豫地衝上前將她一把抱在懷裡，雖然不曉得她瑟縮的反應是因為她的自行車倒下造成的巨大聲響，還是他突然緊抱她的力道讓她驚訝——

但是她笑了，而那溫柔的笑聲讓他不自覺地也跟著笑了。
 
儘管他無力的雙手能夠守護的東西始終只有那麼一點點，但是原來他是如此渴望這麼一點點的珍貴事物中也能有她的存在。

我喜歡妳，從認識妳開始，這十幾年來一直一直都喜歡著妳。





08

那是個義大利八月的炎熱午後。

雖然不至於像日本的柏油路那樣熱得令空氣扭曲，但是看著照亮了整條石板路的耀眼陽光，也會讓人目眩得快要中暑，就是那樣一個只消幾分鐘就足以使人失去所有幹勁的夏日。

但是山本武臉上的表情卻看不出一點不耐，反而是讓人覺得輕鬆了許多的爽朗，那張被歲月刻劃了太多痕跡、本來應該找不到十年前那個青澀男孩身影的精瘦臉龐，此刻卻露出了與十年前無異的靦腆笑容。

他笑著望向了湛藍得過份的晴空，然後輕輕地喚了聲那個美麗的名字。

「小春。」

「嗯？」

「喜歡上我了嗎？」

「呵呵，還沒呢，小春可是很難攻陷的喔！阿武還要再加把勁才行呢！」

「嘛，我可是很有毅力的喔。」

他笑著將握在手心裡的她纖細的手握得更緊了些，她於是也跟著笑了。




盛夏時節



fin




《農耕後的喝茶時間》：

唔哦哦哦哦我成功了耶耶耶耶我居然如期達成了而且還早交啊哈哈哈哈哈！！上村教授快點給我滿分（被打飛）

親愛的阿澄生日快樂啊啊啊！！！！！！

加上那幾隻貓（？）與這篇賀文一起獻給妳。從認識以來總是聽我講大小事、陪我聊大小事、每次見面都像是聊不完一樣兩個人一直拚命聊拚命笑的、既溫柔又有趣， 有時候很脆弱但是從來不會失去那份堅強、一步又一步努力地走著、明明很辛苦卻不曾因此而忘記笑容的、既讓人心疼但更讓人佩服的阿澄，能夠認識妳真的是太好了。

雖然我能為阿澄做的事情總是那麼那麼少，但是至少我超超超超喜歡阿澄的這份心情一定要傳達給阿澄妳！

阿澄之後雖然會非常繁忙，但是在忙碌之餘也還是要注意身體喔！炸彈什麼的永遠都不要再爆炸啦！（大哭）少女心爆炸或是想喝酒的時候阿云都在喔！所以哭過生氣過無奈過之後，還是希望阿澄能夠露出我最喜歡的笑容。


p.s：這篇山春有點爆字數了還請見諒啊啊啊啊啊（掩面）但是我很努力灑糖了哦阿澄一定看得出來的吧（艮）雖然很拙劣但是還請阿澄笑納啊（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