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兄弟/日六》Words Unspoken

◎宇宙兄弟二創衍生

◎日日人X六太，清水偏虐走向

◎寫作題材來自噗浪寫手跟風「#用你的風格說」九題

1. 用你的風格說：我已經死了
2. 用你的風格形容：昨天、今天、明天
3. 不提無聊，寫出無聊的感覺
4. 後來，玫瑰泛濫成災
5. 寫寫遺憾
6. 不提及死亡，但寫出死亡
7. 如何平靜地講述悲劇
8. 寫出有季節感的愛
9. 寫出暗戀

 

 

 

只因為在幾百萬顆的星星裡面，他愛上獨一無二的那朵玫瑰。

——安東尼˙聖修伯里《小王子》

 

 

他恍惚醒來時，天光微亮，分不清是破曉前的黎明還是黃昏時的暮靄。他點開了放在一旁的手機螢幕確認時間，昏昏沉沉地回想自己最後能記得的事情，卻感到一陣頭痛欲裂。

啊，是宿醉吧，他忍不住想，自己已經多少年沒有感受過這樣劇烈的宿醉了呢？似乎從他離開了日本的職場，成為太空人之後，為了身體健康，就鮮少讓自己這樣喝到記憶斷片了。

 

他忍著不適，試圖從沙發上坐起，映入眼簾的是屋裡一片狼藉。到處都是他脫下隨處放置的髒衣物，以及桌上地上東倒西歪的酒瓶酒罐，連吃剩一半的餐盒或是麵包等食物都在發出異味。

 

除此之外，則是在此場景裡更顯突兀的、遍地的玫瑰花枝。

 

清晨的陽光逐漸變得刺眼，照進房裡，大片反光的紅讓他忍不住皺眉瞇起了眼睛。他伸手撫額，用力按著雙邊的太陽穴，試圖抑制胸口一湧而上的酸澀，與此時彷彿從頭部蔓延到全身的痛楚。

 

但下一秒，淚水仍是跟著一聲從緊咬的唇縫裡溢出的嗚咽潰堤。

日、日人，他破碎地呼喚。

但想起來回答他的從此只會是一片寂靜。

 

 

《Words Unspoken》

 

 

他們在那之後的日子，並沒有因為心意相通了就變得容易。

 

除去史上第一對一起登月的太空人兄弟的身分，他們也只是平凡不過的普通人。

他們也會為了大大小小的事情爭執，也偶爾會情緒失去控制、氣急敗壞得離家出走。

但他們種種爭執最後都是以家人、夥伴們哭笑不得的收容、以及一句「兄弟倆都一起在生死前走了這麼多回，究竟還能有什麼過不去的事情」的勸慰引起的心虛和自省作結。

 

他們用了極長的時間作為手足支撐著彼此，又用了更長的時間學習如何以伴侶的身分陪伴著對方、如何小心翼翼地呵護這份不容於世的感情、以及如何雖然因此渾身傷痕但仍甘之如飴。

 

只是他們鮮少開口說愛，最初確實是因為兄弟倆之中容易害臊且在意他人目光的哥哥無法習慣，但隨著時光流逝，曾經會因此賭氣的弟弟也不再窮追猛打，只因他早已在比言語所能夠表達的極限還要更遠的許多地方，看見了他渴求一輩子的回應。

 

比如神經大條不拘小節如他，衣櫃裡的衣物卻總是潔白如新、毫無皺摺、帶著淡淡香氣。

 

比如他那台永遠都處在最佳狀態的自行車、他從俄羅斯回到休士頓後發現他那一塵不染的房間、被珍藏起來的他隨手送給對方的月球石頭、他訓練前總是營養清淡而訓練後總是合他胃口的菜餚、冰箱裡永遠有他最愛但對方並不偏好的那款啤酒。

 

又比如那些深夜裡，對方以為他已熟睡而輕輕落在他額上的親吻、那些在他們相擁時刻，毫不抗拒地接受他所有或是粗暴或是失控的侵犯的安撫、以及那一聲又一聲，總是在他像是祈求什麼一樣地喊著我愛你之後，回應他傻瓜的溫柔嗓音。

 

他於是不再執著非得得到明確的答覆。

只因他深知哪怕對方再疼再痛，他的兄長都會滿身是血地緊緊承接住這份滿是荊棘的愛意。

 

 

※

 

 

「想要玫瑰，紅的，刺還沒去掉的那種。」

「什麼？」

「我剛剛想起來，每次我們大家去給布萊恩掃墓時，帶的花都不一樣，然後年年大家都互相在爭自己的花才是最適合的，我就想啊，我的話，想要姆醬給我玫瑰，你想我的時候，你就帶一朵來看我。」

 

午後的陽光灑進，映得日日人這陣子虛弱的面容多了幾分氣色，只是那張臉笑得越是耀眼，他的眉心就越是皺得更緊，眼眶底也更是酸澀。

 

他想起好多好多年前，他第一次送對方上月球前，在房裡找到的那封遺書。

這麼多年了，他們各自都出過了這麼多次任務，次次都是與死神下賭注，早是把自己的生死看得淡薄。

但他能坦然地詢問菲利浦他們在遺書上寫下了什麼，卻從來沒有勇氣開口問日日人，你死後才能告訴我的話是什麼。

 

他害怕對方其實後悔了。

他害怕這份感情成為了對方的枷鎖，害怕自己到對方死了才知道。

 

「我都不知道，你原來喜歡玫瑰嗎？」

「與其說喜歡，不如說因為從來沒有從姆醬那裡拿到過啊，明明你曾經送給伊東、北村她們那些女孩子，甚至連艾迪退休時你都送了。」

「那、那是因為——」

「我知道，姆醬擔心別人發現嘛。」

 

他想說不是的，他從不擔心被別人發現自己的感情，他從他發覺了自己對弟弟超出倫理的慾望以後，就想著總有一天他會被世人唾棄也沒關係，但日日人不行，他那該永遠都笑得像是毫無重力一樣的、他最珍貴的弟弟，不能跟著他承受一起被丟石頭的罪孽。

他害怕的，是他可以豁出性命保護、為他出頭的弟弟，到頭來，反而是被他拖下水、被他傷害得最深。

他害怕他這一生，不論作為兄長還是作為伴侶都是失敗。

他害怕他終究是成為了對方的悲劇。

 

——但他最害怕的，是他清楚他一旦開口回應，日日人會毫不猶豫與他一起墜入地獄。

 

「⋯⋯你快點把病養好，等你康復了，就給你買一大把。」

「欸，這個病不容易欸，一大把不夠吧，至少也要一整間店的都買下來啊。」

「等你會寫玫瑰的漢字了再說吧。」

他看著日日人被他久違的嘲弄逗得大笑，卻又馬上重重咳了起來。他急忙伸手將弟弟從床上抱起靠在自己肩上，手一下一下地拍著對方日漸消瘦、骨脊分明的背部。

「姆醬。」

「⋯⋯嗯？」

「我很幸福，你不要哭。」

 

 

※

 

 

『我很幸福。

只是如果可以，好希望這份感情，並沒有傷害到你。

希望每次我說出愛你的時候，你不會露出像是快要哭泣的表情。

好希望，你也和我一樣幸福。』

 

 

※

 

 

於是在那之後，歲歲年年滿地薔薇氾濫成災。

卻再沒有一朵是他的玫瑰，等待著他回應，那句我也愛你。

 

 

 

                                                 Words Unspoken

 

 

fin

 

 

《農耕後的喝茶時間》：

雖然我也搞不懂為什麼明明本來只是要每天寫個一題寫個幾百字練練手，找回一點寫文章的手感，結果就這麼忽然，直接就把四天份的題目濃縮成了一篇短文（？？？

 

想到玫瑰就想到深愛的《小王子》，就這麼恬不知恥地把名著作為引言滿足了自己私心，希望不會冒犯到喜愛小王子的大家QQ

太久沒寫日六的虐文，寫著寫著結果自己哭了出來，想不起來這是第幾次我寫日六寫到好希望他們不是兄弟，但他們若不是兄弟又該如何相遇，他們就因為是兄弟才成為了彼此的唯一，再次陷入特別喜愛骨科CP的痛並快樂著之中（？？？？

 

我心中的姆醬，總是只為了別人的事情出頭（日日人、ISS事件、芹夏被網暴等等），卻很少為自己辯解，當年為了弟弟頭鎚上司，那之後卻沒有講過對方壞話。別人質疑他時他只會想啊這種事果然會發生我就是悲劇，卻容不得別人質疑日日人一句。

這樣的他，大概即使跟日日人心意相通，也肯定在不斷自我懷疑，一直在想著要怎麼保護日日人吧。

——用這樣的想法完成了這篇亂七八糟的作品，希望看到這裡的大家還沒有想揍我，並跟我一起痛並快樂著地繼續愛著日六喔（？？？

 

謝謝願意閱讀到這裡的你們，九個題目剩下了兩題，究竟能夠順利完成挑戰，還是會又忽然離題變成爆字數/各種濃縮偏題呢，就讓我們繼續看下去ㄅ（乾

今後依然請你們多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