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兄弟二創衍生。
◎日日人X六太,清水偏甜走向極短篇。
◎OOC可能有請慎入XD
南波日日人其實幻想可能會有這麼一天許久許久了,他是指,像是早上起來時能夠看見自己愛了一輩子的那個人窩在自己胸前的睡臉、或者像是他能夠在對方忙著準備早餐時,從背後摟緊那個與他相較之下顯得瘦削許多的身影、又或者像是他要出門時,可以向那個總會放不下面子的男人要求一個道別吻——類似這種只屬於戀人之間的瑣碎小事。
但實際上的狀況是,他哥哥會把他們的寵物兼家人阿波塞進他懷裡叫他起床、他因為被嫌礙手礙腳所以不得在對方使用廚房時靠近半步、他出門時只會得到「晚上我會跟賢治他們去聚餐,晚餐你自己想辦法」之類無趣的叮囑。
是的,無奈他如今明明與心上人又開始住在一個同一個屋簷下的生活,他卻還是沒有讓對方曉得自己的心意,畢竟,嘿,那可是他哥哥啊——不是英語裡常用來稱呼好哥兒們的bro,而是與他有著不可動搖的血緣關係的兄長啊。
南波日日人曾經也以為自己在月球那走過一圈鬼門關回來之後,他會感嘆於生命之短暫及其無法預測,而不管不顧地就這麼告白了,但我們有勇無謀而且總被人說是少根筋的武士男孩不得不承認的是,對他而言,與其被他哥哥拒絕,不如直接跳回三十八萬四千公里外的那個深坑可能還好些。
所以是的,今天早晨,南波家的餐桌一如既往是一片祥和。
依然是一心多用於電視、廣播、報紙以及嘴邊的吐司的南波六太,以及他那死盯著餐盤活像是裡頭的炒蛋礙到他了、但其實只是想著到底要怎麼推倒眼前的男人——要是姆醬一氣之下離家出走,我就吃不到這麼好吃的炒蛋了呀——的南波日日人。
《那些早晨餐桌上的兩三事》
他想過自己要是告白了會是什麼情景。
情景A,姆醬氣得說不出話來然後離家出走,可能跑去真壁家。
情景B,姆醬難以置信而想不到怎麼拒絕他,所以離家出走跑去新田家。
情景C,姆醬當場拒絕他,然後他自己太過尷尬所以離家出走跑去巴迪家。
諸如此類的。
當然他也不是沒有想過自家兄長接受他的感情的可能性,但南波日日人了解他哥哥至深,甚至對方只要一個皺眉他就能猜到他親愛的兄長下一句會說的是「你襪子又亂丟」還是「你渾身都是汗臭」,是以不管他如何想像,也沒辦法給自己一些可能性較高的、姆醬可能會給予的正面答覆。
那可是南波六太,那個三歲時連自己的名字都念不好,卻能清晰地喊出日日人三個字的、會擋在明顯已經比自己強壯的弟弟面前說,我會為你出頭的、幾乎把兄長這個身分當成生存意義的傻哥哥啊。
這樣的男人若是聽到自家弟弟花了大半輩子的時間在想的是怎麼鑽進自己的褲子裡,就算不憤怒到七竅生煙,也大概會難過到再也不想看到弟弟的臉吧。
哦,而且生氣煩惱的還不是「我家弟弟怎麼會這麼變態」,而是「我到底怎麼會把弟弟教成這樣」,這才是南波日日人覺得最無奈也最苦澀的地方,他親愛的哥哥有多麼擅長自我懲罰自我厭惡,他看了近三十年也算有些心得。
而讓自己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感情成為對方自我譴責的理由,這種風險,他不想也不願去承擔,若是這份心意只會帶來兄弟倆的關係更多的傷痕,那他寧可將這份秘密帶進棺材裡。
十多年前對方那句「我要放棄當太空人了」以及之後轉身離去的背影仍清晰地刻劃在他腦海裡,而這輩子嚐過那種滋味一次就夠了,他不想再失去他。
因為這樣,至少他們還會是兄弟。
※
南波六太不是個傻瓜。
哦,好吧,當然大多時候他確實不是那麼聰明,總被別人取笑做事太過樂觀,又或者是到緊要關頭就會出意外無法發揮作用,簡單來說就是貫徹了他那「杜哈的悲劇」的座右銘的人生。
但他並不笨,尤其面對他那確實在許多地方都比他優秀、但在更多時候其實表現得都像個笨蛋的弟弟時,南波六太就會覺得自己至少還是聰明的。
他是說,看看那不管從小到大講了多少次都依然學不會把襪子丟進洗衣籃的、老是不曉得深色衣服跟淺色衣服要分開洗的、切個水果也可以削到手的、把調理包微波時還會忘記剪個洞的傻大個兒,有誰會把那個傢伙跟「日本第一個登上月球的太空人」畫上等號?
他承認是他吹毛求疵,是他身為兄長無法忍受自家弟弟那些小缺點的尊嚴在作祟,但南波六太想說的是,他不笨,而他了解他弟弟甚至超過了解他自己,當對方還是個嬰兒只會咿咿呀呀時,他就能明白那些哭聲表示的是尿布濕了還是肚子餓了。
是以他理所當然地曉得自家弟弟看著自己的那些目光代表著什麼。
有些時候是藏也藏不住的欣喜若狂,有些時候又是幾乎可以扎傷他的強烈悲傷,更多的時候則是壓抑過的、卻依然溫度灼熱的渴求。
他第一次發現弟弟這種眼神,是在他高中某次洗完澡卻忘記帶替換的衣服,只好下半身裹著浴巾在他們共用的臥房裡找完衣物又鑽回浴室裡,那時日日人盯著他在房裡的一舉一動的專注讓他坐立難安地只想快點逃離對方的視線,明明兄弟倆從小到大看過彼此身體的機會也不算少,但那是第一次,他忽然覺得那雙自己再熟悉不過的眼睛陌生得不像是他弟弟。
而人一旦意識到了什麼,那之後要察覺更多就不困難了。
最初他感受到的其實是恐懼,不是說他真的害怕自家弟弟會不顧他的意願對他作些什麼,而是他忽然不曉得自己該對日日人抱持著什麼樣的想法,才能不傷害到對方。
而接下來是被背叛的憤怒,當發現最重要的人是以他從沒預期過的想法在看待自己時,那措手不及的、有如被人從腹部狠狠揍了一拳的窒息感讓他對自己感到生氣,那可是你弟弟啊、南波六太,他即使錯得再怎麼離譜,也都是你的責任。
所以他給了自己一個絕佳的理由,讓自己可以從已經喘不過氣來的、追逐夢想的道路上離開,不用再繼續追趕弟弟已經離得太遠的背影,不用再拿那些「只要堅持就一定能成功」的鬼話來欺騙自己。
現實中可以跑到夢想彼端的人是少得那麼可憐,而他不願也不想成為弟弟跑道上的絆腳石,所以他果斷地、也乾脆地宣布了棄權,即使有再多不甘心,即使他明明是那個最想與弟弟並肩而行的人。
但是他知道,自己唯有拋下那些比不上的弟弟的嫉妒和羨慕、那些因為被弟弟超越而受傷的尊嚴,他才能好好地、不閃避地、認真地面對日日人眼裡那些不曾改變過的絕對。
才能夠看著南波日日人,而不只是他弟弟。
※
人生總會有那麼一些時刻,它來得毫無道理而且永遠不會有所謂正確或是錯誤的選項,你甚至從來也沒想過自己有天會面對這樣的難題,是以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都無從準備起。
對南波日日人而言,這無疑是比當時「要跳回坑裡去還是去看看那令人在意的光點到底是什麼」還要更加沈重卻也更讓他腦袋一片空白的問題,「要吻或者不吻?」
他其實可以開玩笑似地吻上哥哥的唇,畢竟遊戲規則本來就是如此,被國王點到的人要執行國王的命令,他大可以藉此機會一償夙願——要知道從他青春期時發現自己自慰時腦中的對象是誰開始,他就一直這麼渴望著了——但他心裡深處卻有那麼一個聲音在咆哮,說著你要是這麼做了,會一發不可收拾的。
那些東西只要在慾望驅使之下打開了,就很難再關回那個該死的潘朵拉的盒子裡的。
但總是會有希望留下來的吧?他聽見心底另一個聲音如此哭著問。
所以他帶著三分醉意七分歉意,在身邊朋友們的鼓譟裡,充滿罪惡感卻又虔誠無比地吻上了他兄長那還在想辦法笑著拒絕國王命令的唇。
而在南波六太的鬍碴帶來的微妙刺痛感之中,南波日日人想的只有,去他的國王遊戲、去他的慶祝大會、去他的威士忌。
去他的別人會怎麼想。
去他的兄弟。
※
「早安。」
他聽見對方在一片晨光之中的招呼時,第一個反應其實是拔腿轉身逃跑,但卻因為宿醉而沒有辦法順利移動自己的身體,在還沒想到該說些什麼之前,就被自家哥哥一個挑眉而下意識地脫口回了一聲早安然後急忙坐到餐桌前。
那個吻最後激烈到非得他哥哥用力推開他,他才回過神來,試圖用糊成一團的腦子想辦法在眾人面前唬弄過去,但他那像是早就看透一切的兄長只是比他更快地用一句「你的吻技還差得遠啊蠢弟弟」就順利地化解了大家的錯愕。
之後他只想著辦法把自己灌醉,而更之後的事情他就想不起來了,甚至沒有印象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躺到床上的。
「姆⋯⋯」
「先別跟我說話,安靜吃你的早餐。」
坐在他餐桌對面的人一如往常地埋首於報紙電視和廣播,把「滾來滾去六太」模式開到最大而絲毫看不見他的不安和緊張,他嘆了口氣不曉得是該慶幸自家哥哥大概什麼也沒多想,還是該懊惱自己的衝動可能會使得想隱瞞的那些不小心露餡。
「幫我把廣播開大聲一點。」
他一邊嚼著培根一邊苦笑著應了聲好,在把晨間廣播的聲音調大時也試著放空思緒,讓那些沒有什麼重點的廣播節目內容充斥在腦子裡面。
『又到了會讓我們精神百倍的Q&A單元,耶——!』
『住在休士頓,33歲,署名「杜哈的奇蹟」來信問道:如果發現自己的弟弟喜歡上自己,雖然我也喜歡他,但對方似乎沒有想要說破的打算,要怎麼辦才好呢?』
『哇哦,原來如此,這真是個好問題呢,33歲的奇蹟先生,那麼,你覺得揍他一頓跟給他一個吻,哪個比較適合呢?』
在之後主持人回答更多無聊的來信提問的嘈雜裡,他只聽見了他哥哥抖了抖報紙慢慢折好的啪啦啪啦聲,以及拿起馬克杯喝下一大口咖啡的嘶呼聲。
他可以發誓最後他聽見了自家兄長的一聲輕笑。
「剛好今天我們都沒行程,你想要我揍你一頓,還是一個吻好延續我們昨晚被打斷的事情?」
那些早晨餐桌上的兩三事
fin
《農耕後的喝茶時間》:
因為期中考時我禁止自己用網路結果反而忍不住手滑把單行本又重看了一次(ㄍ)只能說我真的很喜歡兄弟倆坐在餐桌前用早餐,然後聽那個有點智障的廣播節目的畫面,這個梗就忍不住蹦出來了XDDDDD
這篇的姆醬跟日日人個性好像有點相反了(笑)一個太率直一個又煩惱太多,但我自己很喜歡在感情上立場顛倒的南波兄弟,只希望這樣沒有雷到耐著性子把這篇拙文看到這裡的你。
希望早上吃早餐時想到南波家這對可愛的兄弟能帶給你一整天的元氣哦☆
不行!!好激動!!
回覆刪除XDDDDDDDDDDDD
刪除日六真的是萌到月球去繞一圈回來都不夠XDDD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