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太生賀《宇宙兄弟∕六太中心》閉上眼、十秒鐘

◎宇宙兄弟二創衍生。

◎日日人x六太，清水溫馨走向。

◎姆醬遲來的生日賀文（被打飛）祝這個時間點才剛滿20歲不久的姆醬生日快樂！謝謝小山老師讓我遇見了這麼美好的你和你身邊的人們，讓我因而遇見了同樣美好的大家。

 

他不顧身上穿著看起來有些昂貴的西裝，就這麼率性地坐到了你身邊，路旁來來往往的行人的目光盯得你有些不太自在，但他就只是毫不在意地衝著你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哪、哪，你對宇宙有沒有興趣啊？」

那活像是不知打哪來的推銷員的開場白讓你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而他看見你終於不再那麼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之後、則是加深了嘴角的弧度，然後用稍微多了些認真的口氣又接著問你，哪，你喜歡宇宙嗎？

你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你猜想自己臉上的表情大概也是滿滿的不以為意吧，但他卻沒有因此露出任何不耐煩或是困擾的樣子，只是笑得更耀眼地說，這樣啊、那、你願意花點時間聽我說個可能沒有很有趣的故事嗎？

《閉上眼、十秒鐘》

他說那其實不是個什麼感人或勵志的奮鬥過程，只是一個出生在平凡的家裡的平凡男孩的故事而已。

那個男孩跟一般人一樣、在人生的路上也跌倒過不少次、受傷過不少次，在碰碰撞撞的過程中，逐漸被這個其實殘酷起來毫不留情的世界磨去了最初的天真和夢想之後，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長大成人。

然後他偏了偏頭問，哪、說到夢想，你小時候有什麼夢想嗎？

而他稍微等了會兒之後、看著沉默的你，嘴邊依然帶著那個溫柔的笑容說，「對、通常都是這個反應哦，每個人長大到某個階段之後，聽到這個詞彙的第一個想法基本上都是『啥、什麼啊？又不是小孩子了、夢想什麼的，聽起來不會很可笑很不切實際嗎？』諸如此類的——」

那個孩子也是如此哦，他講到這裡終於稍微有些不一樣的神情，要你來形容的話，你會說那是無可奈何的苦澀——而那其實是你再熟悉不過的表情，出現在每個早晨你在鏡子裡看見的自己、在你身邊每個看起來忙碌卻茫然的人們臉上。

啊啊——

然後你忽然沒來由地恍然大悟，用文藝一點的說法，那或許就是忘記了、失去了夢想的樣子吧。

※

他說，閉上眼，數個十秒好了——

想一下你的夢想，或者，想一下你小時候曾經因為什麼而滿心喜悅、心臟撲通撲通地直跳？

你看見了什麼？

※

你的腦海中閃過其實不只一個畫面，小時候的你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太多期待，就連只是下雨天跑出門去踩著一坑坑的水窪這樣的小事都能帶給你莫大的快樂，你會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看見太陽的光點、會看見陽光灑進窗時照在空氣微塵上形成的光路、走路的時候會不斷看著高掛在夜空裡的月亮，想著它會跟著你到什麼地方。

你莫名地忽然有些悲從中來。

那些簡單又理所當然的小事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沒辦法帶給你任何感動和驚喜了呢？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世界再也不像你最初看見的那樣純粹了呢？

你睜開眼，看著他，你想你的眼神裡一定浮現了許多你自己也無法明說的期盼吧，期望那個故事裡的男孩、可以不用像你這樣充滿遺憾地長大成人。

他似乎早料到你的反應，所以他笑了笑。

他說那個男孩哭著重新看見了星空，看見了宇宙。

他找出了二十多年前與弟弟一起錄下的錄音帶，聽見了當年自己曾經大放厥詞、卻是信誓旦旦說出的那句諾言，找回了那個混雜了夏夜的蟬聲和蛙鳴、以及他至今依然相信是UFO造成的雜音的夢想。

他說、他要當太空人。

要飛得比說要去月球的弟弟更遠更遠、他要飛到火星去。

※

從不斷被嘲笑、被霸凌、不被看好、被拿來跟優秀的弟弟比較，而他只好放棄自己最初的夢想，過著自己不曾想像過渾渾噩噩的生活——到他最後發現自己其實繞了一大圈還是回到了原點，這中間花了整整二十年。

這樣的過程曲折得太過讓人沮喪，他也想過自己究竟有什麼籌碼可以放手一博，但他親愛的弟弟是這麼告訴他的，現在的姆醬、太無趣了。

就連自己最希望能從對方那獲得尊敬的弟弟都給了這樣殘酷的評語，他忽然發現似乎就連最後一點那不必要的自尊都可以放下了，他其實早就沒有什麼可以再失去的東西。

所以他將自己整個人都拿來下注了。

一個曾經痛下決心捨棄所有夢想往前走的人要回頭將那些東西重新拾回來該有多麼困難？他該是經過了怎樣的心路歷程、才能笑著將那二十年的掙扎和痛苦看得雲淡風輕？那可不是旁人說一句「反正你就去試試、大不了就是變回失業的米蟲有什麼關係」就能夠帶過的事情。

若是如今可以如此輕易地就被允許追求自己的夢想——

當時的自己又是為什麼要放棄呢？

所以你問了他一句為什麼？

為什麼明明知道重新面對有多麼困難、明明知道這次面對了若是失敗了會帶來多大的打擊——那樣的反噬已經不再是自己可以用「我只是放棄了、不代表我做不到」這樣的說法來安慰自己了——為什麼明知道19歲的自己是用了多大的決心才將那整個宇宙鎖進再也不想打開的箱子裡、他卻還是義無反顧地踏上了這條路？

然後他又笑了笑。

「因為那傢伙只是希望某天、當他的弟弟再一次對著每個人說『那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兄長』時，他可以不再妄自菲薄地將自己視為一個渺小的花生米、一個承擔不起這樣的期待而只能躲在被窩裡嫉妒弟弟的男人。

「只是希望有一天，他可以笑著再次回應弟弟的信賴、裝模作樣地卻是充滿自信地說，那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我是哥哥嘛。」

※

你問，在不曉得自己有沒有入選的情況下、他親眼看見弟弟升空，是怎樣的感覺？

他說，就像那天火箭發射時、佛羅里達的天空一樣，一開始佈滿了嫉妒和不甘心的烏雲，但在戰神火箭衝破天際直往宇宙前進之後，就只剩下映滿眼簾的蔚藍晴空，乾淨、純粹、沒有雜質，他只是打從心底為著弟弟感到驕傲，而他甚至忍不住伴隨自己大叫著「衝啊！」時湧出的淚水 。

你問，在知道弟弟在遙遠的月球上發生了意外時，他一個人坐在JAXA的會議室裡時，心裡想的是什麼？

他沉默了好久之後才用著顫抖且沙啞的嗓音說，其實亂得都快想不起來了，他原本是挑釁似地、發洩似地相信弟弟絕對會平安無事，但在知道弟弟真的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回來之後，腦子卻空白得只知道不斷哭泣。

那是他第一次真的意識到、死亡離他最想保護的那個人，其實近得讓人難以承受——而離他真正能再次擋在弟弟面前、似乎不只是38萬4千公里的距離。

你問，在知道弟弟因為月球上的意外而得了心理恐慌症時，半醉的他其實最真實的反應是什麼？

他露出了你在他臉上看見最苦澀的笑容說，自我厭惡，強烈得連他自己都不曉得原來他還可以更討厭自己一點，為什麼他居然能什麼都沒發現、什麼也沒察覺地和弟弟 同處一個屋簷下——為了瞞過自己，弟弟要花出多大的心力、對那個心裡應該是無重力的傢伙造成了多大的壓力，那些，光是想像都讓他難以呼吸。

而那時，在那個有些嘈雜的酒吧裡，他害怕的只有自己會對已經傷痕累累的弟弟造成更大的傷害，因為他不曉得該做什麼、甚至不曉得該說些什麼。

那是他第一次發現原來他們這對兄弟，還有這麼這麼多沒有告訴彼此的事情、還有這麼多說不出口的東西藏在對彼此的笑容裡。

你問，是什麼讓他相信，已經被NASA剝奪了繼續上太空的機會的弟弟，可以在俄羅斯找到另一條到宇宙去的路徑？

這次他驕傲而且燦爛地笑了出來，不帶一點懷疑、沒有任何遲疑地說——因為那傢伙，等了整整二十年啊，怎麼可能不相信呢。

他說，所以，我們說好了，要在月面上重逢。

而你終於也跟著笑了起來，沒有告訴他、那個敘述的主詞從「他」變成了「我」。

最後你問，哪、南波先生，閉上眼，十秒鐘，現在的你看見的是什麼？

※

他說他看見了星空、看見了宇宙。

看見了死去的莎朗阿姨。

看見了JAXA與NASA的所有夥伴還有支持著自己的朋友們。

看見了一直以來陪在身旁的老爸老媽跟阿波。

看見了這些年來跌跌撞撞的自己。

最後看見的，是始終相信著自己的那傢伙——那個他血緣相絆、以彼此共同的夢想起誓要永遠在對方身邊的傢伙。

他說他看見了日日人，他的弟弟。

※

你站起身來和他道別，笑著祝福他和弟弟隔天要第一次搭乘的、日本民營建造的私人火箭能夠一切順利，他說那是他認識多年的老朋友投注多年心力開發的、另一個即將實現的約定，而他跟弟弟會與許多人的夢想一起平安來回宇宙一趟的。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在聊天過程中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身分，但你只是搖了搖頭，他早就比他自己所想的還要有影響力、還要更耀眼了。

早就不只是「南波日日人的哥哥」而已。

他最後給了你一個擁抱，體貼地沒有問你接下來怎麼打算，你想，你真的打從心底羨慕眼前這個人的弟弟、能夠擁有一個如此溫柔如此讓人心安的兄長。

所以你笑了。

你說，不要緊的，不管是下定決心繼續在這條充滿泥濘的道路上前進，還是選擇走在一條平坦的道路上看著自己放棄了的那個最初的方向——

你都不會忘記的。

那曾經照亮了你整個天空的夢想。（註）

閉上眼，十秒鐘。

你說你會看見有對兄弟站在月球上，為你實現了那一切。

fin

註：「有時，一個夢想就足以照亮整個天空。」

出自電影《十月的天空》（October Sky），原著作者為Homer H. Hickam, Jr.

原文為：「Sometimes, one dream is enough is to light up the whole sky.」

《農耕後的喝茶時間》：

自我碎碎念很多、其實是打給自己看的後記，請慎入（笑

說 是姆醬生日賀文，其實更像是我自己入坑一週年的紀念（被打飛）這篇賀文重新打過了少說有五次，而最後以這種形式定案，我也不曉得日後的自己會怎麼看，但此 刻的我很滿足，這麼多天來、這一整年來想要對南波六太、對宇宙兄弟說的話，雖然不是全部、但至少該說的我已經都寫在這裡面了。

這是我心中的宇宙兄弟，照亮了我整個世界整片天空的星星。

或許誇張得讓人覺得矯情，但我接觸宇宙兄弟這部作品、正巧是在我最徬徨最無奈也最怨天尤人的時間點，我吵不過父母所以只好順他們的意願走上他們期望的道路、走得心不甘情不願，中二地每天自怨自艾，孩子氣地不想以這種方式長大。

仰望星空的時候我看見的總是回不去的從前。

我想念會罵我不能用手指著月亮、會指著星星告訴我哪顆可以判斷方向的阿公。

而我認識了伊東芹夏，她思念父親、以堅定的步伐走在實現和父親的約定的道路上的身姿是那樣美麗得讓我落淚。看見她在父親的墓前說「我辦到了、爸爸」而強忍淚水的樣子，讓我在今年的夏天終於有勇氣也有資格到阿公牌位前說，我也辦到了，阿公。

和父母爭執的時候我會不甘心得不曉得該怎麼做才能將我的心情傳達一點點也好、讓他們知道我其實有多為他們的話語受傷。

而我認識了新田零次，他笨拙地愛護著弟弟和也的樣子，讓我知道、其實或許在父母傷害我的時候，我也同時在他們心上劃了不少傷口。

正因為是家人、正因為太在乎彼此，那些無心的言語和動作才會更加有影響力，但是沒有改變過的——

是即使對彼此有怨懟或是不諒解，也還是無法捨棄的那通電話、那支手機。

在我至今仍跌跌撞撞的過程裡，偶爾還是會有舖天蓋地而來的寂寞和孤獨感籠罩夜半裡或許失眠或許還為了一點成績崩潰的我，好幾次讓我覺得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要將自己逼成如此。

而我認識了真壁賢治，他讓我明白即使在可能全世界都與我作對、看不起我或是詆毀我的情況下，還是一定會有那麼一個人看見我的靈魂、看見最真實的我，然後對我伸出手來問我們要不要當朋友。

讓我哭著笑出來發現自己身邊其實有太多始終不離不棄陪在我身邊的夥伴們，而我甚至從來沒能表達出我對他們的感謝的千分之一。

最後，是在我困惑或是悲傷於成長這件事情帶來的犧牲和無可奈何時，我遇見了南波兄弟，遇見了六太和日日人。

他們讓我明白——

不管是無視於身旁的聲音和干擾、一心一意絕對地朝著夢想前進，還是痛下決心放棄一切曾經感動自己的美好事物、走在平坦無趣的人生道路上——

只要不忘記自己最初看見的那片星空，那麼只要閉上眼、只要短短十秒鐘，我就能看見那個對自己來說真正重要的初衷。

只要不忘記，那麼總會找到另一條路通往宇宙、總會有那麼個頭鎚的機會讓我可以笑著說我不後悔。

或許太過理想化、或許太過不切實際——

但是小山老師、宇宙兄弟帶給我的，就是這樣的耀眼星空。

入坑一週年了，感謝神讓我遇見這部作品，讓我遇見了因為這部作品而締結的所有美好緣份。

以及所有一直以來陪著我的朋友。

最重要的，是我的家人，雖然他們永遠不會知道我其實可以這麼感性（笑

最後，感謝願意將這篇拙文看到這裡的你。

附上我覺得最適合這篇的BGM：RADWIMPS《夢番地》

有附中文字幕的被移除了QWQ網路上的翻譯我覺得翻得最好的是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