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uro∕笹彌》呼吸之間

◎魔人偵探腦嚙涅羅第一次同人創作請多多指教。
◎笹塚衛士x桂木彌子不適者請按右上角離開謝謝。
◎清水走向（反正甜不起來在下也認了XD）




00

蹲在他的墓前她雙手合十地默默祈禱，偶爾會像是想到了什麼然後輕笑了幾聲，又或者是突然有幾滴淚從她緊閉的雙眼流出。最後她張開眼咧嘴笑了笑，說了句改天再來然後踏著輕快的腳步離去。

但要旁人來形容，就像是斷了羽翼的麻雀只能在地上跳啊跳的那樣帶著憂傷。



《呼吸之間》


 
01

自那個人離開、而某魔人回到魔界去補充生命力，已經過了兩年了。

她用手順了順這些日子以來慢慢留長的髮，儘管一如從前留長時的失敗經驗，髮尾的捲度不時地會讓她有拿起剪刀一口氣剪短的衝動。

但她還是一點一點地慢慢留長了。

只因為似乎是在很久以前，有個人看著魔人為她弄長的金髮偏了偏頭、用著一貫的面癱表情說這樣還滿適合妳的。

所以雖然明白那時的讚美應該要歸給護髮有加的小茜，但是可能是不甘心她和他之間的聯繫居然少得如此可憐吧，她苦笑再次拉了拉捲起的髮尾。

就算那時說的是客套話，也還是想要聽你再說一次啊。

已經兩年了哪，笹塚先生。





02

桂木彌子到現在都還記得，在父親過世後、遇到涅羅前的那段時間裡，是誰每天都會在下班之後繞過來桂木家看看她和媽媽。

她那時以為是竹田警官派他過來的，後來謎解開了之後更是覺得那是竹田為了觀察她們的反應才對笹塚先生下的命令。

要到許久許久以後，她才知道，那是那個心思難以察覺的男人不小心將她的喪父之痛與他的重疊了，然而等她明白的時候她卻找不到機會對他說聲謝謝。

她不是個在意小細節的人，一直以來也是這樣大剌剌地活了過來，或者說若不是她的個性如此隨性，也沒有辦法跟魔界來的S魔人相處那麼久吧。

想是這麼想，她卻無法遏止她的後悔。

明明還有那麼多話想要告訴你的。

若能再看你久一點的面無表情，我寧可不要那個最後的笑容

若是我是個會讓你擔心的平凡女高中生，是不是你就不會那麼毅然決然地一個人去找SIX了呢？

然而若是這麼一來的話，桂木彌子在笹塚衛士心中，還會如此特別嗎？





03

衛士，她輕輕地在心裡喚著。

忘了是在他住院期間的哪天，她帶著做好的早餐到他的病房去找他。那時候電人HAL的事件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她要做的事情了，她才有空在週末起了個大早去醫院探病。

然後她坐在床邊看著睡著的笹塚衛士，沒有出聲地靜靜凝視著男人平穩的睡臉。他的呼吸很淺，就連睡覺的樣子都不像正常人呢，她有些失禮的這麼想。

不曉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這份無法輕易說出口的心情。

看到他受傷她會難受，知道他沒有好好吃飯休息她會心疼，想到他總是徘徊在生死的邊緣她會害怕。

和涅羅那個魔界來的怪物在一起久了就會忘記自己、還有身旁的人都不過只是人類而已，那個魔人雖然只是把他們當作奴隸或是工具，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絕不會讓他們輕易死去，因此她才會忽略了自己能夠一次又一次地死裡逃生其實只是因為魔人的保護。

也因此才會忘記了其實眼前這個男人比誰都有可能忽然消失在她生命裡，他的工作是如此遊走在死神的左右。

心裡湧起難以言喻的苦澀，而淚意也突然間矇矓了她的視線。

擔心自己會發出嗚咽的聲音她急急忙忙想要站起來離開病房，轉身的時候手腕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握住。

「彌子？」

似乎是被異樣的氣氛驚醒的他的語氣中有著驚訝還有她無法分辨的情緒，慌忙地將眼淚抹去後她回過頭來試圖以燦爛的笑容面對他，然而那一聲呼喚卻讓她的淚腺莫名地開始失去控制。

是笹塚先生的聲音呢。

「為什麼哭了？怎麼了？」

他臉上是一貫的冷靜表情，但從他無視自己的傷口急著想要坐起身來的舉動就可以明白他其實有些不知所措，而那隻握住她的大手只是握得更緊了沒有放開的意思。

「沒什麼、只是有東西跑進眼睛了。啊啊，笹塚先生你還沒吃早餐吧，我做了便當帶過來，你如果有胃口要不要吃一些？上一次從你這邊拿了那麼多禮品走有點不好意思，就當是我的謝禮吧嘿嘿……」

他似乎是沒有聽到她的淘淘不絕，只是施了點勁把她拉近他身邊，然後用另一隻手輕輕地擦去她臉頰上還有眼角邊的淚水。

之後兩個人都像是觸電般地僵住了。

良久良久。她的黑瞳和他灰白色的眼眸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彼此。

打破沉默的是她太過爭氣的肚子，咕嚕咕嚕的聲音在一片寧靜中更是清晰，他們才回過神來注意到此時的氣氛有多麼不尋常。

「……一起吃吧，麻煩妳了。」

「好好好好的！」





04

她手忙腳亂地從手提袋裡拿出還略微溫熱的便當盒連著筷子一起遞給他，然後又慌慌張張地拿起保溫瓶把裡頭的味噌湯倒進另一個碗中。

「雖然沒有美和子阿姨做得好吃，但是應該比起媽媽作的好很多，只是不知道合不合笹塚先生你的胃口……而且本來其實應該要更豐盛的只是……」

不小心被我吃掉了不少……他不用刻意去聽都可以想到那句她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自白，一邊吃著簡單的日式早點他嘴角勾起的是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笑容。

從母親和妹妹都不在了之後，已經有多久沒有好好吃一頓正常的早餐了？

彌子的味噌湯意外地和記憶中母親的味道十分相似。

「很好吃，謝謝妳。」

「那真是太好了……我明天可以再來嗎？因為我聽筑紫先生說你都沒有好好進食有些擔心……只是這樣不曉得會不會給你添麻煩，而且好像你也快要出院了……笹塚先生？」

真是不可思議，在她身邊他總能感到平靜，可以暫時忘記那過於深沈的過去，也能夠稍微從復仇的宿命裡解脫，只是很單純的用他那早已冰冷的心去感受她帶來的溫度。

方才手指尖觸到的溫熱的眼淚讓他確切意識到她就在這裡。

他躺在病床上休養的這段日子總想起她充滿朝氣的聲音，旁人似乎是認為他會如此在意這個女孩是因為她和死去的妹妹年紀相仿，然而笹塚衛士自己很清楚原因並不只是如此。

對於桂木彌子，對於這個堅強又開朗的女孩子，他有著無法輕易用言語文字形容的感情。

在竹田坦承殺了她的父親時，他一度害怕這個孩子會走上和他一樣的道路，一度害怕那雙黑色的瞳孔會染上復仇的陰影。

但是她只是哭著問為什麼。

在那之後她以偵探的身分看到了許許多多的犯罪者，明明離不小心走上歧路只差那麼幾步，但她始終以她自己的步調維持在那裡。

她就像是他沒有辦法成為的理想，也因此他才會這樣子在意她的安危。彌子有她應該要自己選擇前往的未來，而他希望能親眼見證這女孩的未來，更希望在她的未來裡也有他的存在。

「笹塚先生？」

「衛士。」

「欸？」

「可以的話，希望妳私底下能這麼稱呼我。」

他無從分辨女孩臉上那隱約的紅暈是因為他的要求，還是日光照在她臉上的緣故，然而要笹塚衛士來說那是他想要用一切去守護的珍貴表情。

然後他聽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細細地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那是桂木彌子認識笹塚衛士以來第一次看見他的笑容。





04

真要說起來的話那是他們兩個人唯一一次有過心意相通的時刻吧，彌子苦笑著這麼想，在那之後接踵而來的就是和SIX以及新血族之間的戰鬥。

而她再也沒有機會喊出一聲他的名字。

最後的最後他留給她的，是一個就算到了現在她夜裡夢見都還是會哭著醒來的溫柔表情，但那不是她要的，她一點也不想要那個幾乎像是道別般的笑容，不想要那個像是放心了的笑容。

歇斯底里地想到了這裡她強迫自己搖了搖頭甩開這些悲觀的想法。

「真是的妳又跑來這裡啊……都不用找呢真方便。」

「吾代大哥。」

雖然語氣中有太多不耐煩，然而明明你的手上也拿著一盒香菸要來祭拜不是嗎？想是這麼想彌子只是笑了笑沒有將吐槽說出口。

「他在的時候總是叫我不要太靠近他，現在他想趕我走也趕不走啦。」

「真的是個傻子啊……」

吾代忍沒有像平常一樣暴躁地回應她有些幼稚的想法，他臉上一閃而逝的心疼她不是看不見。她很明白自己放不下的感情讓旁人有多麼擔心，然而她沒有辦法控制自己隨著時間流逝而更加鮮明的感情。

她早就做好覺悟要帶著這份感情一直走下去了。

「吾代大哥，之前拜託你的……」

「嗯，差不多了……妳是認真的對吧？」

她只是笑了笑說我已經答應過那個S魔人了。

會進化，會努力往前走，會帶著這些抹不去的傷痕還有想念一直一直前進。

「那就等妳畢業囉，是說畢業典禮是下禮拜對吧？」

「是啊！吾代大哥要來嗎？反正你跟我媽媽也很熟了不是嗎？」

「什麼東西啊妳以為我想去嗎我才不稀罕呢！」

你看起來的確很在意喔，因為你自己因為打架所以沒能參加你的高中畢業典禮不是嗎……當然彌子還是沒有把話說出口。

嘻嘻哈哈了幾句之後吾代還是不出她所料地丟了一句妳再傳簡訊跟我說典禮開始的時間吧，就急急忙忙地接起望月大叔打來的電話然後離開了墓園。

她將目光從吾代開走的卡車移回到身旁的墓碑上，輕輕地如此低喃。

「哪，笹塚先生，我要畢業了，然後，我要去西班牙了喔……

「不要太想我喔，雖然你絕對會說不會。」

明明是以輕快的語氣述說著她的打算還有想要在畢業後完成的事情，其中有的有些天馬行空好比說想要去參加所有國家的大胃王比賽藉此打響名聲之類的，只是說著笑著她自己便哽咽了起來。

她的未來裡再不會有他。

而這件事比她想像中的還要讓她更加更加寂寞。





05

她曾經特地詢問了石垣先生那個人平時抽的香菸牌子，然後在聽到對方說「未成年可不能抽菸喔」之後笑了笑說放心好了我才不會呢。

她與他之間始終隔著那樣遙遠的距離。

在新血族傣拉的事件暫時告一段落之後，涅羅便帶著他出現在事務所，那時她以為他們之間再也沒有秘密了，終於在他面前那些想要隱藏的事情、不能說出口的理由，都可以一一向他解釋，她私心覺得只要SIX的事件落幕之後，他們將能比從前更加瞭解彼此。

但一定是因為跟涅羅在一起所以習慣了吧，桂木彌子從來也不曾想過，她會在最後的這場戰鬥中失去這麼多重要的人，這麼多重要的羈絆。

父親過世之後因為涅羅的出現，所以悲傷的時間其實沒有持續得太長。她還來不及好好弔念父親的離開，就被迫跟著魔人去尋找各種謎，她並不想否認，在那些過程裡，她確確實實得到了安慰。

縱使涅羅從來也不是為了伸張正義才解決謎團，但是對於那些受害人、那些渴望得到解釋的人們來說，明白了自己心愛的人究竟為何而死，那是難以言喻的感動。
 
只是看著心愛的人們當場死在自己眼前，那又是完全不同層次的痛苦了。而她甚至還沒有辦法接受他們的死亡，當初給予她安慰的S魔人便已經回到魔界去了。

她笑著點燃了香菸，任憑那個味道充斥在空氣之間，她從來也不曾拿香來祭拜笹塚衛士，這個男人不適合那種莊嚴肅穆的味道，他適合的始終是這種有些慵懶有些諷刺的菸味，這種一旦只要飄散在空氣中，就能讓她感到心安的味道。

她不曉得世上的其他人是怎麼懷抱著這種思念活下去的，但是她知道人只要活在世上就必須承受這種傷痛，然後舉起顫巍巍的腳步繼續走下去。

魔人不會明白愛，但是魔人看得出來人類在脆弱的軀體下有著何等堅強的靈魂，他永遠不會理解人類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創作出謎，但是他欣賞人類的謎。

所以她答應了他，不管是她，還是人類，都會持續進化下去的，在痛苦與悲傷中找到那條道路，然後笑著活下去。

我喜歡你哦，笹塚先生。

她抹去在這個墓碑前最後一次落下的淚，然後笑著這麼說。

而在充斥於鼻間的那個雖然強烈但又溫柔的菸味裡，她似乎可以感受到那個人想要傳達給她知道的感情，不論那是不是她的自作多情，桂木彌子還是笑了。
 


呼吸之間



fin




 

《農耕後的喝茶時間》：

對不起結果笹塚先生還是領便當了搞什麼我本來是想要打甜文的啊（掩面

但是我最喜歡笹塚先生了啊（大哭）

總之雖然這是我第一次打笹彌這個我心中的神配，而且還很拙劣，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夠表達出我有多麼喜歡松井老師、多麼喜歡魔人偵探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