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碎碎念,請不要太過介意。
◎很黑很沈重請慎入(苦笑
廷得耳效應,是指光線通過膠體溶液的時候,因為溶質微粒反射兼散射了光線而顯現出一條光的通路的現象。
而膠體溶液指的是,溶質粒子比真溶液的溶質還要稍微大一些的,範圍在1~100nm的溶液。
打個比方,就像是透過窗簾的小縫的陽光,照射出一條可以看見許多灰塵飛揚的光線那樣。
而清晨,在茂密的樹林中,常常可以看到從枝葉間透過的一道道光柱,類似這種自然界的現象,也是廷得耳效應。
常常在想要是自己的人生也能像這樣被照射出一條清楚的道路就好了。
重考以來已經過了快半年了,這半年裡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雖然沒有資格將無法好好唸書的事實歸咎到這些事情上面,但是我的確是個太容易因為心情的起伏而失去定性的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覺得痛苦覺得悲傷的事情,就算在另一個人眼裡可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可能對一個人造成莫大的傷害——
你們曾經教過我,要將心比心地設身處地去為一個人著想。
你們曾經告訴過我,只要相信神,祂就會為我指引道路。
但是當我在五年之後,哭著告訴你們我為什麼悲觀、為什麼絕望、為什麼總是歇斯底里的理由時,你們卻絲毫沒有站在我的立場為我想過。
你們只是問我,為什麼到現在才說,為什麼要說,這件事又跟妳不想當醫生有什麼關係?
我曾經相信過神會像廷得耳那樣,為我的世界照進一條光,照出一條路。
但是祂沒有,你們也沒有。
五年來這件對你們來說「應該不至於崩潰」的事情,讓我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就這麼一走了之,既然神不告訴我究竟該怎麼做才好、既然我再怎麼祈禱祂都不曾給我解答,那麼為什麼我不能憎恨這個一直重複傷害我的世界?
你們始終認為,我的任性只是因為我沒有看清現實、只是因為我想要逃避,我只是為了反抗所以才反抗——可是不是的、真的不是的。
所以我大叫著,想要讓你們明白我到底在想什麼,但你們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我,第一個有的反應居然是想要趕走陪我向你們坦白的朋友,你們在意著這種事情必須在外人面前討論,卻從來沒有想過,五年來要不是這些朋友們拉著我撐著我陪著我,我又怎麼能在你們面前維持正常?又怎麼能在傷害我的你們面前露出笑容?
而如今,叫我好好冷靜下來的你們,似乎變得比我更冷靜。
不管是我的心情,我的想法,我接下來的願望——你們依然不感興趣。
哪,不想當醫生只是我一個很小很微不足道的願望,很小很小是因為我知道就算我再怎麼懇求再怎麼說服,你們終究終究不會站在我的立場為我考慮。
皺著眉跟我說「妳難道還想再重考一年嗎?」的你們,是否曾經,一點點也好,回想起那個我崩潰大哭的夜晚,我是怎麼告訴你們的。
因為沒有辦法不去憎恨這個世界,所以不覺得自己有辦法成為拯救人的醫生。
因為明明已經很努力去相信自己很幸福了,卻還是會在夜半的時候歇斯底里地傷害著自己。
這樣的我,怎麼有辦法笑著跟來求助的病人說,我們一起加油吧?
連自己都無法拯救的人,又要怎麼去拯救別人?
你們語重心長地說,不希望我選擇坎坷的路去走,但是你們可曾想過,你們的過份期待、你們的過份苛責、你們的專制要求——才是造成我到現在為止的人生坎坷的最大幫手。
甚至把過世的阿公都拿出來當作理由想要說服我繼續考醫科,在你們問我「妳不是和阿公約好了嗎」的同時,是否想過這句話對於把阿公視為「比爸爸還像父親」的我來說,是多麼具有殺傷力和毀滅性?
是否想過去年指考沒考上醫科,生病的阿公自責地說都是他害的的時候,我有多麼懊悔有多麼不甘又有多麼悲傷?
明明我、明明我從來也沒有說過想當醫生的。
明明不想、卻又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有太多了——你們是這麼回答我的。
多麼專制又多麼蠻橫不講理,然而你們卻從未想過,你們以愛為名的傷害傷得我有多麼多麼多麼深。
如果非得活了19個年頭然後才發現自己的世界照不進一點光,那麼要是重來的話,我寧可自己從來都不是個好孩子,或許這樣就不會如此痛苦了。
總是用著「到時候妳就會感謝我們了」的高姿態說話的你們,還記不記得在14歲之前、我還沒有被這個世界、這個家重重背叛的時候,你們曾經告訴我,就算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可能對一個人造成傷害?
吶,我說,你們還記得嗎?
其實我也曾經是個相信神的孩子的,也曾經是個喜歡做夢的孩子的。
你們只是從來不知道,也不願意知道那個孩子已經不在了而已。
因為廷得耳效應,只會發生在膠體溶液而已,而我想我的心願已經變得太過微小,所以就變成真溶液了。
因為不管是神還是你們,都照不出那條光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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