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4月5日 星期一

《KHR∕雲春》白色洋裝


◎十年設定有,時空錯雜有。
◎走向悲。



00

他不曾哭過。至少從他有記憶以來他不曾做出那種草食動物才有的懦弱舉動,畢竟只要流淚就等於是輸了,只要流淚就表示你終會被淘汰——所以不管有多少次失敗他也只是咬著牙憤怒。

難過悲傷這種形容詞從來不會用在雲雀恭彌身上,那是弱者才有的情緒。

然而此時此刻他卻無法釐清在心中翻攪的除了怒氣還有什麼,也無法開口詢問草壁現在從自己臉上滴落的液體是不是雨水。

抱著名為三浦春的女孩失去溫度的軀體,血染紅了他整雙手。


《白色洋裝》





01

沒有高低起伏沒有轟轟烈烈,雲雀恭彌和三浦春的關係就像是一池平靜的湖面,或許偶爾有點風吹的波紋偶爾有些因落葉引起的漣漪,卻永遠都不會像海水那樣波濤洶湧漲落不定。

說穿了那兩人之間並沒有所謂愛情的存在,就像是小丑魚和珊瑚一樣,他們不過是彼此依賴彼此共生。

然而他們誰也不否認,對方確實在自己的心裡佔了莫大的位置。






02

『就像是泛黃的日記本還有上頭變得模糊的鉛筆痕跡,那時候的心情現在想起來是一片朦朧,到底是因為什麼淚流滿面又是因為什麼開懷大笑——哪,小春都想不起來了。』

所以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對他的稱呼從「雲雀先生」改成了「恭彌」如今他也想不起來了。或許一切就像是緩緩改變的四季那樣讓人無從察覺,不論是她那消逝已久的天真,還是那段青澀平凡的過往。

他總是試著在眼前的女人身上尋找她從前的開朗,然而那嘴角勾起的笑卻往往帶點苦澀還有哀傷。她的沉默取代了以往的嘈雜,難得開口說出來的話卻都讓人心寒。

他們相處的大多數時間她都只是靠在他背上一句話也沒說地靜靜睡著,偶爾他會感覺到黑色和服的背後濕了一大片,也偶爾會聽見她在睡夢裡輕喚著那些已然成為過往的人的名字。


於是究竟是誰絆住了誰,雲雀恭彌看著藍天裡的白雲然後嗤之以鼻。






03

她紗紡的白色洋裝隨著風飛揚,在所有人都身穿哀悼的黑色禮服的日子裡她的白更顯得突兀。

風吹亂了她的髮使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三浦春自始至終都離葬禮會場有一段距離,他不曉得那是想逃避還是覺得無所謂了——她那身白讓她就像是離開這個世界一樣的虛無縹緲。

他靜靜地走向她試圖想確認她沒有隨著那兩人離去,儘管雲雀恭彌並不明白心中那抹不安從何而來,他就只是沉默地站在她身旁。

然後她用一手把頭髮壓整齊以後偏了偏頭盯著他瞧,而事實上從那刻起雲雀恭彌就再也回想不起來開朗笑著的三浦春的樣子了。

『嘛,小春想了很久才決定穿伴娘服來的喔,因為不管怎麼說他們永遠都不會再分開了——』

『所以,小春會笑著送他們的。』






04

活下去,那是她死前最後一句話語。

他或許一輩子也忘不了在那汩汩流出的血泊裡她是怎麼嫣然一笑然後闔上眼睛,也忘不了那個表情有多麼幸福得像是死亡是件美好的事情。

但對三浦春來說能夠離開這個世界也許就是她所期望的,而他從來就沒有力量改變她的想法,他不過是拚命地想把她留在身旁罷了。

雲雀恭彌有好幾次想要責問她為什麼不好好振作、為什麼要把自己弄得如此悲傷憔悴?

然而她是那麼努力地活著,就算她總是沒辦法好好偽裝,她仍舊是那麼努力地想要在旁人面前展露笑顏好不讓那些人擔心。三浦春從來沒企圖了結自己性命,因為她很明白那兩人不會樂見這種事情。


『哪,恭彌,為什麼死的人不是小春呢?』


她曾經在澤田綱吉和笹川京子的墓前眼神空洞地這麼問他,而直到現在他站在她的墓前他也依然不曉得怎麼回答。

既然在她活下來了的這個事實中三浦春一點也不快樂,那麼他是不是該笑著對她說妳終於如願以償了呢?






05

『喂、女人,這裡不是綠中。』

她聞言先是擤了擤鼻子然後把臉從雙膝中抬起,沒有刻意微笑沒有試圖掩飾臉上的淚水,她皺著眉搜索回憶裡見過的這男人。

『雲雀先生嗎?』

他反而訝異她居然能記得只有匆匆見過一面的他,冷哼了下他又重複了一次,這裡不是綠中。

『啊啊——真是不好意思,小春只是——』

『我給妳三分鐘的時間離開我的視線,三分鐘。』


於是她站起身來把眼淚用力的擦乾,任憑屋頂上的風吹亂放下的長髮,閉上眼深呼吸了幾下再次張開眼時她轉過身來笑了。

『雲雀先生真是溫柔的好人,謝謝你。』


回想結束,草壁一聲恭先生便把他拉回現實。

那個開朗又樂觀單純的女孩子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06

『溫柔,為什麼?』

『因為是三分鐘,不是三秒鐘喲。』

然而那雙漂亮的瞳再次直視他而不是聚焦於他觸碰不到的遠方的時間,卻只有三秒鐘。

唯有死前那一刻她才像是活在這個世界上。






07

那年在澤田綱吉和笹川京子的婚禮前夕,他們到機場去接剛抵達的三浦春時出了車禍,經過一番急救後兩人皆宣告不治。

而她就這麼一個人在義大利偌大的機場裡等待,不安和擔憂之後沉沉睡去。當她再次睜開眼時眼前出現的是臉色凝重的獄寺和山本先生。

儘管她再怎麼明白這種事不能怪任何人,然而自責就像揮之不去的夢魘不停地在每晚入睡後出現。

若是獄寺能對著她大吼「要不是因為妳十代首領才不會發生這種事」的話、若是山本先生能拍著她的頭說「小春別想太多」的話是不是就能覺得好過些呢?但是那兩人只是簡短地敘述完喪禮的事項然後就把她獨自留在阿綱先生本來替她準備好的宅邸客房。

而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正視她。

並不是因此感到被遺棄或是受傷,只是在那之後眾人對她的關心卻像是顯得多餘,而她再也無法輕鬆地以笑容接受。

於是乎在喪禮過後她便帶著簡單的行李來到了雲雀恭彌的住處。而對於那孤高的男人沉默的疑問她也只是簡單地回答了一句「因為雲雀先生總是不會過問太多呀。」






08


她說,她和笹川京子約好了要去熱帶小島旅行。

她說,她和澤田綱吉說好了未來有天大家都不忙了,要一起去遊樂園玩。

她說,她和獄寺隼人和山本武本來偷偷地策劃著那兩人的蜜月,希望能把滿滿的祝福送給他們。

她說,來不及做的事、來不及說的話有好多好多。


她說,恭彌,死的人為什麼不是小春呢?






09

她紗紡的裙襬隨著風飄揚。



白色洋裝




fin







《農耕後的喝茶時間》:

事實上這是去年本來預定要交的雲春合本稿(苦笑)不過因為在下無能所以一直到今天才能把它完成。

意義不明,清水走向的文章最近有增多的趨勢,而這篇可以說是在被平平和山春獄弄得精疲力盡後突發奇想草草完成的文章。

所以有諸多不合理還有莫名的地方就請無視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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